子,晴雯便随着马车起伏来回摇晃,双目怔怔出神。
她自小被爹爹卖了,当日情形变成了其心魔,盼着母亲并不知情,又生怕母亲也同意卖了她去。
待见了面,晴雯心魔尽去,眼见母亲过得凄苦,不免心下为其牵肠挂肚她怕母亲劳作辛苦,怕受了婆婆的气,怕继父拿母亲撒气。
此番一别,再见不知何年,偏生连陈斯远都没了法子,于是晴雯不免心绪杂乱。
过得半晌,待马车停下,外间一声驴叫,庆愈骂骂咧咧半晌,方才道:“晴雯姑娘,到地方了。”
晴雯扯了鸾儿挑开帘栊下得车来,便见庆愈摔了一身污泥,正与那倔驴较着劲:“若不是雇的,我早晚宰了你吃肉吃吃吃,就知道吃,蠢驴!”
鸾儿被逗得咯咯咯直笑,晴雯面上愁容不展,扯了鸾儿便进了巷子。须臾到得家门前,正巧内中房门推开,便见个老妪满面堆笑行将出来,手中还捧了一盆昨儿个换下来的尿布。
“你只管奶孩子,旁的有我呢。大川晌午就回,说是应承了个好活计,半日便能得二百钱呢。我嘱咐过了,晌午总要割二斤肉回来给你补一补身子。”
内中晴雯之母回道:“也不用割肉,家里银钱本来就不足用”
老妪嗔道:“我与老头子还存了一些,总能熬到孩子断了奶,到时你再出去做工,这日子就好起来了唷,怎么回来了?”
却是老妪瞥见鸾儿,顿时面上冷了下来。
晴雯心下一揪,一旁的鸾儿怯生生的叫了声儿:“奶奶。”
老妪没应声,此时才看向晴雯,见其衣着华贵,赶忙赔笑道:“姑娘这是——”
晴雯蹙眉绷着脸儿道:“我家大爷明日便要启程,怕鸾儿舍不得母亲,便打发我领了鸾儿来再回家瞧瞧。”
“哦,哦哦,合该如此。”老妪紧忙上前开了柴门,让二人行了进来。
鸾儿惦记母亲,一路嚷着往内中跑去。老妪还要与晴雯套近乎,晴雯却心下厌嫌,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应承。
婆子只当晴雯嫌弃脏尿布,便捧了盆寻溪水清洗去了。
待老妪一走,晴雯这才进得内中。
抬眼便见鸾儿正从小巧的荷包里往外掏糕点,不住地往母亲嘴里塞。
其母一边厢推说‘够了够了,鸾儿也吃’,一边厢恋恋不舍地摸着鸾儿的小脸儿。见晴雯进来,其母便叹息道:“可是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