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轮胎的板车载八百斤货物自京师到了太原!
这京师往太原一路翻山越岭,最是难行。又因道路崎岖、颠簸,到了地方那轮子就得重新整饬一番。可换了这膠乳轮胎,板车行将起来比往常省了不少畜力,又因膠乳缓冲,是以轮子瞧着竟与离京时别无二样。
王子腾将门出身,顿时瞧出了这膠乳轮胎的好处。又自内府主事处扫听得陈斯远抛费巨资买下郑和岛五年膠乳产出,便料定此人来日前程不可限量。正巧王云屏正要开亲,王子腾便生出寻了陈斯远做东床快婿的心思。
王夫人看罢书信,心下感叹连连。暗忖本道那方子流传出去,只怕远哥儿这回要蚀本,谁知哥哥竟笃定远哥儿此番一准儿要生发了!
当下紧忙叫了薛姨妈来计较。
薛姨妈听罢自然是五味杂陈。那膠乳营生,她连投带借足足拿出去三万两银子,算得上是薛家半数活钱了,若亏了去,薛姨妈实在不知如何交代。听闻哥哥王子腾笃定此物定然大赚,自然心下稍稍熨帖;可王子腾又有意将侄女王云屏嫁给陈斯远,这薛姨妈怎么想怎么别扭。
母女两个与姑侄女两个又有何区别?还不是一样儿乱了伦常?
因是方才说起话儿来,薛姨妈含含糊糊,一只不曾给个准话儿。
眨眨眼,邢夫人本能道:“这只怕不大妥当吧?”
不待王夫人问起,一旁的薛姨妈就道:“姐姐,我方才便觉此事不妥。”见二人瞧过来,薛姨妈就道:“云屏姿容只是寻常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本也寻常。奈何云屏性子骄纵惯了的,远哥儿这般年纪,正是贪花恋色的时候。姐姐瞧瞧远哥儿房里那几个,香菱那是一等一的,拿出来便是寻常姑娘家也比不过;再看红玉、五儿,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颜色。
若云屏来日嫁了去,一旦受了冷落,姐姐以为云屏会忍得了?这小两口不合,说不得好事就成了坏事,亲戚做不成,反倒成了仇人。”
薛姨妈话音落下,王夫人蹙眉正要言语,便被一旁的邢夫人抢白道:“是极是极,我看姨太太说的在理儿。远哥儿什么德行,我还不知?这玉儿生得仙女儿一般,弟妹那侄女与其放在一处,你说远哥儿心下怎么想?”
王夫人一腔热络被兜头浇了盆冷水,顿觉此事不妙,于是也颔首道:“是了,倒是我想差了。”
远哥儿本就有能为,料想定容不得那等娇蛮的。亏得如今想得早,不然说不得来日便会不可开交。
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