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其中。于是静夜里,那蛙鸣声中又伴了细碎的窸窸窣窣。
俄尔,宝姐姐忽而背脊弓起,禁不住牙关相碰,随即翻着白眼儿绵软在陈斯远怀里,面上更恰似蒙了大红盖头一般。
陈斯远默默收了手,心下感叹:果然是水做的宝姐姐!
温言抚慰一番,谁知宝姐姐刚回过神儿来,便逃也似挣脱开来,又跳出去两步。
陈斯远怔了怔,起身正要追过去,便见宝姐姐后退着道:“你,你不许过来!”
“我——”
“不早了,你,你快回去歇着吧。”
说罢,也不管那席子,竟扭身就跑了。陈斯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闹不清宝姐姐这是闹的哪一遭。
却不知宝姐姐这会子正心有余悸呢。方才一番,自是比前回愈发让人蚀骨销魂。她自打停了冷香丸,心下炽火愈发升腾,又被陈斯远引逗得不能自已错非强忍着逃了开来,只怕便要忍不住与陈斯远玉成好事。
宝姐姐一路疾走,业已眉头紧蹙、粉面含霜。这世间大妇仪态,说起来都是端庄、贤淑,偏她这会子欲火升腾又与那些外头的狐媚子有何分别?宝姐姐心下气恼,小半是因着陈斯远引逗,大半却是因着自个儿把持不住。
那莺儿不知何时追了上来,嬉笑着道:“姑娘何不与远大爷多说会子话儿?我看巡夜的婆子须得两刻才会转过来呢。”
宝姐姐一扭头,顿时唬得莺儿面上一僵。宝姐姐就道:“小心着说话儿,仔细你的皮!”
主仆两个闷声无言,一路回了蘅芜苑。莺儿吩咐了那靠山妇关门落闩,自去内中伺候着宝姐姐洗漱。谁知处在室中,莺儿总觉贴近了宝钗,便会若有若无嗅到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因仲夏闷热,宝姐姐干脆叫了温水来,褪了衣裳入得浴桶中洗澡。那莺儿拾掇着衣裳,谁知拾了亵裤,便见其上大片的水渍,又有古怪气味传来。
莺儿这会子十六了,四下里奔走,连那多姑娘与人偷情都瞧过几回,又哪里不知这是何物?当下不禁憋了笑,暗赞远大爷好手段,只怕再来几回自家姑娘便要守不住了呢。
这日夜里,宝姐姐又是好一番辗转反侧,自不多提。
及至天明,宝钗拾掇停当,记起陈斯远的话儿来,于是待用过早点便急匆匆往东北上小院儿而来。
入得内中,那薛姨妈方才用着早点,见了宝钗就笑道:“我的儿,你可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