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随口回了,随即上前低声道:“宝玉身边儿的小厮,有个叫茗烟的,妈妈可记得?”
薛姨妈不明就里,只道:“自是记得,怎地说起他来了?”
宝钗肃容,便将昨日陈斯远所言说了一遭自然,宝姐姐不好说是陈斯远告知的,只推说是莺儿扫听来的。
薛姨妈闻言顿时惊愕不已,道:“你哥哥几日里才来一回,便是来了,也不过坐会子就走,哪里就会四下传扬这起子是非了?”
宝钗便道:“妈妈莫非忘了,早先哥哥也去私学,因着那劳什子香怜、玉爱,很是与宝玉闹了一番别扭说不得那会子便得罪了茗烟,让他记到如今,这才寻机报还!”
薛姨妈顿时恼了,道:“一个奴才秧子如今也敢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奈何她虽气恼,却一时间拿茗烟没法子。宝姐姐等了一会子,这才道:“昨儿个入夜时我便让莺儿扫听了,那茗烟也是个不知检点的。”
那茗烟行事肆无忌惮,东府的儿且不提,竟与荣国府的两个小丫鬟也有染。昨儿个夜里宝姐姐单顾着心下别扭了,早起才寻了莺儿过问,果然便问出了那茗烟的马脚来。
当下与薛姨妈一通说,薛姨妈顿时颔首连连,不禁熨帖着扯了宝姐姐的手道:“我的儿,亏得你,不然这一遭还不知如何与你姨妈分说呢。”
宝姐姐道:“这攀诬之事,但凡是九真一假,被攀诬的便百口莫辩。妈妈回头儿与哥哥说说,往后还是少来荣国府吧。”
薛姨妈蹙眉道:“我何尝不知?奈何你也知你哥哥的性儿,若不让他来,说不得便要去外头胡乱厮混。罢了,过几日我回去看着他就是了。”
宝钗心下暗叹,就是因着这个亲哥哥,自个儿才被人小觑了几分。亏得与陈斯远结缘,不然说不得如今还要死守着那宝玉呢!
宝姐姐说过此事,便回了蘅芜苑。
薛姨妈心事重重地用过早点,一径等到辰时过了,这才往王夫人院儿来。谁知才出门,便有同贵自外头回来,悄声说了昨儿个王夫人院儿的事儿。
临了又道:“后来政老爷去了赵姨娘房里,发了好一通邪火,随即便去了梦坡斋。”
薛姨妈心下暗忖,姐姐本就与贾政疏远冷淡,这下子只怕更没什么夫妻情分了。
当下到得王夫人院儿里,入内便见金钏儿跪伏在地嘤嘤啜泣,王夫人也是愁容满面。
见薛姨妈来了,王夫人不过略略颔首,就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