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敬酒,这会子熏熏然落座,只觉心下快意。
那晴雯年岁还小,操劳了一日,席间也没少饮酒,这会子便有些瞌睡。陈斯远便笑道:“你早些歇息吧,也不用守着我。”
晴雯揉着眼睛应下,道:“都怪鸾儿,清早便起来闹腾,害得我不曾睡好。”说过一句,这才告退而去。
她才走,尤二姐、尤三姐两个送过客人,一并回了正房里。
尤三姐揉着臂膀道:“这做东道真真儿累人,亏得一年就这么一回,不然还不知下回怎么应对呢。”
陈斯远笑着拱手道:“辛苦妹妹了。”
尤三姐顿时展颜一笑,一径扑在陈斯远怀里,腻歪歪说道:“有哥哥这一句,便是再累也值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是了,险些忘了你那贺礼。”
尤三姐眨眨眼,笑道:“我那贺礼须得移步后楼去瞧,哥哥先吃些茶醒醒酒,待我准备一番便给哥哥瞧。”
陈斯远笑着应下,尤三姐起身飘然而去。
内中只余下尤二姐与陈斯远,尤二姐便过来伺候着斟茶,陈斯远问道:“怎么见你今日只与宝妹妹说话儿?”
尤二姐笑道:“也是投契,难免多说了几句话。”
陈斯远嗤笑道:“你那小心思能瞒了谁去?”
尤二姐也不气恼,奉上香茗,一双眸子勾了陈斯远一番,这才说道:“既是来日主母,总要好生伺候了。”
陈斯远笑着没言语。恰此时尤三姐交代过事儿,去而复返,零星听了一嘴,便嗤笑道:“二姐怕是想瞎了心。”
尤二姐道:“妹妹想在外头逍遥自在,我想进门,不过是念想不同,妹妹又何必打趣揶揄?”
“打趣揶揄?我是为你担心。”尤三姐道:“那宝姑娘一看就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二姐去了宝姑娘房里,来日伏低做小还好,但凡起了旁的心思呵!”
尤二姐嘴硬道:“我守着本分,只消不被拿了马脚,宝姑娘又怎会苛待我?”
尤三姐摇头道:“我若是你,不若往林姑娘身上使使劲儿。”
说罢也不理尤二姐,与陈斯远道:“哥哥过一盏茶功夫便来,我吩咐春熙准备着呢。”
陈斯远自是应下,道:“我倒要看看妹妹准备了数月,到底准备了什么。”
尤三姐笑着退下。
陈斯远慢悠悠饮着酽茶,估摸着过了一刻,这才起身往后楼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