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面前的是自个儿亲生母亲,探春也忍不住厌嫌。盖因赵姨娘过往做下的事儿实在上不得台面。
探春便劝道:“兴许是一时的姨娘往后谨言慎行,说不得老爷哪一日便回心转意了。”
“再也不会了你不知,你爹爹在外头寻了个狐媚子!”
“啊?”探春愕然不已。
赵姨娘心下委屈涌上,禁不住好一番絮叨,到底将贾政与傅秋芳之事说了。探春听罢愈发错愕那傅秋芳不是才相看过宝玉与远大哥嘛,怎么转头儿竟做了爹爹的外室?
赵姨娘诉苦一番,叹息道:“那傅秋芳自有太太去应对,只是你爹爹改了心思,往后再没咱们娘儿几个的好日子了。为今之计,就只看你的了。”
探春苦笑道:“我?我又能做什么?”
赵姨娘擦擦眼泪,凑过来附耳道:“你如今也不小了,转过年也是十二、三,若是定下一桩妥帖婚事,只消婆家撑得住,便是太太也不敢小觑了咱们。”
探春顿时羞得脸面通红,嗔道:“姨娘又说这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不能说的?”赵姨娘嘀咕道:“我仔细想过了,数来数去,就数远哥儿最为妥帖。”
探春一怔,忙道:“姨娘莫闹,岂不知远大哥早与宝姐姐定了下来?”
赵姨娘瞪眼道:“哪里定了?前头还说并无此事呢。”
“那,那不过是”
“你甭管是因着什么,总归是不曾过了明路。你又不比宝钗差了什么,心下又与远哥儿亲近。往后啊,你多往清堂茅舍走动着,若是得了良机,焉知这来日花落谁家?”
探春越听越觉着不像话,赶忙起身推搡着赵姨娘往外去,道:“姨娘快别说了,你不臊得慌,我都要臊死了!”
赵姨娘也没指望一回就说通探春,顺势往外走着,口中兀自说道:“你便是不为了自个儿考量,也替我跟环儿考量考量莫说是阖府,便是整个京师又哪儿有比远哥儿更妥帖的?哎别推别推,我自个儿走。”
总算将赵姨娘推出门去,探春扭身便扑在床榻上,心下先是气恼了一会子,又想起陈斯远来,不禁怔怔出神。
她眼看也是豆蔻年华,心下又岂会不曾设想过未来夫君?远大哥自是极好的,奈何名花有主,她便只能与其做兄妹了吧?
能仁寺左近,陈家新宅。
宴席撤下,戏班子领了赏钱告退而去。陈斯远既为东道,自是免不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