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道:“你若不说,我只得到近前问你了。”
妙玉唬得哆哆嗦嗦顿时说不出话儿来。
谁知此时忽而听‘啪’的一声脆响,柳湘莲骇然道:“谁?”
也不知打哪儿传来的声音,说道:“大半夜的欺负一帮子女子,实在让人不齿。快滚,再不滚老子不客气了!”
柳湘莲也没便见,转瞬便没了声儿。
清梵隔着窗扉端详一番,顿时欢喜道:“走了走了,姓柳的走了!”
韩嬷嬷也不敢开门,只冲着外间嚷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援,此时不便相见,来日还请来家中饮一杯清茶、薄酒。”
话音落下,外间只风吹沙沙之声,再没旁的动静。
出了这档子事儿,主仆几个战战兢兢,一宿不曾安睡。好不容易捱到天明,这才大着胆子开了门。
四下不见柳湘莲,更不见那昨夜出手相帮的恩公。东厢的厨娘吓了个半死,一早儿便吵嚷着要走,连工钱也不要了。
韩嬷嬷好说歹说,那厨娘方才同意做过早饭再走。谁知转头儿便有清梵尖叫一声儿打西厢跑出来,与韩嬷嬷说道:“嬷嬷,碧痕去了。”
韩嬷嬷叹息一声,命清梵莫要声张,讨了银钱出去,采买了薄棺一口,雇了驴车拉着碧痕往外城义庄停放。临行前又与清梵道:“不拘是邢姑娘还是那位远大爷,你快去寻吧,发送了碧痕,咱们可就真没什么银子了。”
清梵不迭应下,待韩嬷嬷一走,便换过衣裳急急往荣国府寻来。
却说这日陈斯远一早儿便出了门,一则为凤姐儿生儿贺礼,二则顺道给林妹妹采买琴弦。
这日天光正好,不冷不热,陈斯远索性骑马而行。主仆两个才出了荣国府角门,那小厮庆愈便道:“大爷,这几日妙玉师傅处可是好生热闹!”
“哦?怎么说?”
“先是贾菖登门,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昨儿个夜里柳湘莲又来了,两位护院见势不对,干脆丢了飞蝗石,惊走了那柳湘莲。”
“嗯。”陈斯远含糊应了一声儿。心道这柳湘莲也就罢了,费了好大的本事,好不容易鱼儿咬了饵,谁知不等收线,竟惊走了。转头儿又吃了一剑,换做自个儿只怕也心有不甘。
只是妙玉财货早就被人盗空了,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倒是那贾菖,这人素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又与妙玉素无往来,怎会去寻妙玉?越琢磨越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