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握着的白瓷杯已然空了三巡,白皙的面颊上腾起红晕来,一双素日里清冷的眸子,如今逐渐迷离起来。
侍立一旁的清梵咬着下唇上前,提了酒壶道:“姑娘再陪一盏吧?远大爷还不曾尽兴呢。”
妙玉摇了摇头,只盯着对面儿的陈斯远,也不知怎地,平日里瞧着便心生厌嫌,如今灯下再看,竟觉分外俊雅。若是得这般良人相伴一生,想来也是极好的。
这般想着,心下忽而一惊,暗忖自个儿这是怎么了?
清梵正倒着酒,妙玉只当自个儿多饮几杯,抬手便要止住。谁知身形摇晃之下,一把推在那白瓷杯上。铛啷啷一声儿,白瓷瓶掉落地面,清亮的酒水洒了一衣襟。
“脏了我的衣裳。”妙玉蹙眉喃喃,声音没了往日里的清冷,反倒别有一番温婉。
清梵情知自家姑娘着了道,赶忙道:“我来拾掇就好。姑娘怕是醉了”抬眼看向陈斯远:“劳烦远大爷将我们姑娘送回房里。”
陈斯远业已吃饱喝足,心下也没多想,只当妙玉不胜酒力,小丫鬟清梵蓄意给二人创造机会。
他应了一声儿,起身过来搀扶妙玉。
谁知妙玉却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旋即扭身踉跄着往内中行去。
内中也掌了灯,又有熏笼取暖,清梵更是将残存的苏合香一股脑的投了进去,此时烟气袅袅,香味怡人。
她望着那烟霭袅袅上升,忽然伸手去捉,纤长的手指在半空虚握了半晌,最终垂落时,却轻轻搭在了身侧人的手背上。
那手背触之微凉,妙玉霎时间打了个冷颤,扭头咬着下唇看向陈斯远,鼻息逐渐粗重起来。
陈斯远扯着其手臂,让其落座床榻之上,不禁笑道:“不能喝就少喝些,如今可是醉了?”
妙玉只痴痴摇了摇头,盯着陈斯远说道:“你生得真真儿好看,比那柳二郎还要好看嘻,是不是生得好看的男子都是恶人?”
陈斯远顿时蹙眉不已,这话一出,便是傻子也能瞧出来妙玉不对了。正待此时,陈斯远却听得房门落锁之声,心思电转,霎时便知妙玉是被丫鬟、婆子给算计了。
先前妙玉有家产傍身,又有荣国府遮蔽,自可衣食无忧;如今家产尽去,又无荣国府遮蔽,妙玉尚且因着性子不肯低头,可丫鬟、婆子哪里管得了这些?
抬眼见妙玉红着脸儿已然开始扯自个儿衣裳,陈斯远顿时贼心大动。事已至此,总不好辜负了韩嬷嬷与清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