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至于妙玉如何做想,他可从未想过收妙玉之心。
再说女子嘛,起初邢夫人不也是恨自个儿入骨?如今不也千依百顺了?
陈斯远拿定心思,揽了妙玉便往床榻上滚去。
一时间颠鸾倒凤,似水如鱼,那妙玉中了招,枕边风月无边,自是百般奉承。
有诗为证:
寂静兰房簟枕凉,佳人才子意何长。
方才枕上浇红烛,忽又偷来火隔墙。
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往来狂。
情浓乐极犹余兴,珍重檀郎莫相忘。
倏忽到得二更时分。
陈斯远窸窸窣窣穿戴齐整,扭头往床榻上瞧,便见妙玉蒙着锦被卷着身子一动不动。他上前推搡两下,却见妙玉紧闭双目、眼珠乱动,便知其是羞赧之下故作假寐。
陈斯远轻笑两声,抬脚便出了房。
那厢房里的清梵与韩嬷嬷一直留心正房动静,听得门声响动,紧忙一并迎了出来。
清梵咬唇蹙眉,总觉得于心不安;韩嬷嬷却没那么多顾忌,凑上前笑着道:“远大爷这是要回去?”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又停步自袖笼里摸索一番,须臾翻找出二百两银票塞给韩嬷嬷,吩咐道:“她也累着了,明儿个买些顺口的补一补。”
韩嬷嬷答应不迭,悄然朝着清梵摆摆手,自个儿则一路将陈斯远送出院儿外。
清梵得了吩咐,一路闷声进得正房里,遥遥便见床榻上妙玉卷了被子抽泣不已。
清梵叹息一声儿,凑上前低声道:“姑娘且想开些吧。”
妙玉不答,哭得愈发大声儿。偏此时韩嬷嬷兴冲冲跑了进来,见此情形,也上前劝说道:“姑娘这又何必?那远大爷是个有担当的,方才虽不曾明说,可还是留下了二百两银子。照我看,来日定不会不管姑娘。”
妙玉羞臊欲死,挣扎着起身冷冷瞥了韩嬷嬷一眼,披头散发下来一把抄起桌案上剪灯花用的剪子,对准自个儿脖颈便要扎下去。
唬得清梵、韩嬷嬷叫嚷不已,一并上前夺了剪子。
那韩嬷嬷蹙眉道:“事到如今,姑娘早晚都有这么一遭,不是远大爷,便是旁的大爷,没了荣国府遮蔽,姑娘还能全须全尾的回苏州不成?便是回了苏州,以姑娘的容貌,又哪里逃得过那些纨绔子弟的辣手?
姑娘如今恨我,说不得过上几年姑娘反倒要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