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再也绷不住,只放声叫骂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韩嬷嬷朝清梵递了个眼色,自个儿四下找寻一番,将尖锐之物尽数收了,这才叹息着出了房。
清梵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守在妙玉身边儿寸步不离。说来也奇,那妙玉哭闹半晌,将房中的物件儿砸了个遍,反倒安静下来。歪坐了床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咬唇不语,也不知心下如何做想。
一径到得深夜,妙玉复又卷了锦被睡去,清梵一刻不离守在一旁,强忍着瞌睡看顾了一夜。
待到转天,妙玉虽不大说话,一早儿韩嬷嬷熥了昨日酒席,妙玉竟也闷头吃用了一番。随即好似抽去了魂儿一般,又呆闷着回了房。
清梵、韩嬷嬷两个计较一番,只当妙玉初经人事儿心下犯了别扭。却不知妙玉心下杂乱非常,一会子羞臊欲死,只恨丫鬟、婆子为了生计活生生竟自个儿催逼成了半掩门的;一会子又记起昨夜情形,或鼓楫摇舟,或撺上坠下,羞臊渐褪,禁不住情炽高涨
临近晌午,外间吵嚷了几声儿,随即便有清梵笑着入内道:“姑娘,远大爷果然顾着姑娘呢。这不,现巴巴请了个厨娘来。韩嬷嬷问过了,单是这厨娘每月便要五两银子月例呢!”
妙玉抬眼瞧了眼,又垂了螓首不言语。清梵早知妙玉性子别扭,眼见她再不寻死觅活,便也不再多管。那新来的厨娘做了几样淮扬菜品,妙玉也跟着吃用了一些。
韩嬷嬷眼见如此,心下大定,便笑着与清梵道:“姑娘如今只是心下别扭,待时日一多就好了。”
却说这日陈斯远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晴雯伺候其起身时忍不住说道:“大爷可不好想一出是一出的,哪儿有半夜三更往这边厢跑的?如今世面上虽说太平,可难保有那歹人夜里专盯着落单的下手,大爷岂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陈斯远笑道:“晴雯如今也会掉书袋了?”
晴雯得意一扬下巴,笑着道:“整日介随着五儿学认字儿,再是不上进,耳濡目染之下也能知道几个典故。”
陈斯远哈哈一笑,赞道:“不错,来日晴雯也是知书达理的了。”
晴雯顿时嗔怪道:“大爷这话儿说的,好似我先前便是那起子不讲理的?”
陈斯远笑而不语,待洗漱罢了,与尤二姐、尤三姐一道儿用过早饭,本待回转荣国府,谁知便有前头婆子来回:“晴雯姑娘,荣国府三姑娘身边儿的侍书来寻姑娘呢。”
莫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