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其肩膀,猛地摇晃一下,待其止住哭声儿,这才肃容盯着其道:“文龙既去了,你总要为宝钗打算一番吧?”
薛姨妈怔住,过得半晌方才略略回神儿,说道:“是了,我还有宝钗。”顿了顿,又呜咽道:“只是宝钗再好,也是女儿家,又如何顶门立户?”
陈斯远道:“这些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须得防着外头人扑上来撕咬,将薛家大房吃干抹净。”
薛姨妈顿时惧怕起来。此时宗族礼法可不是顽笑,但凡一家绝嗣,必有同族同宗扑上来分而食之。有良心的,尚且能留母女两个一口饭吃,没良心的干脆过上一年半载便将二人养死!
薛姨妈抹了抹眼泪,慌乱道:“我,我该如何做?”
陈斯远道:“我与宝妹妹说过了,先行将家中地契、文契都收拢起来,免得被人趁乱盗了去。至于往后,文龙既死,那皇商差事再留无益,不若许给薛蝌。”
“给他?”薛姨妈眉头紧皱,心下极不甘愿。说道:“薛蝌心下只怕早就恨上我了,皇商差事给了他,谁知他过后会如何待我家。”
陈斯远道:“你既留不住,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方才仔细瞧过,薛蝌年岁虽小,行事却颇有章法,不是那等意气用事之辈。你将皇商差事与二房银钱都给了他,我再与其说道一番,料想薛蝌也不敢落井下石。”
薛姨妈早就没了主意,眼见陈斯远说得笃定,这才不情不愿点了下头,又问道:“然后呢?”
陈斯远说道:“然后,此事须得快刀斩乱麻,尽快定下承嗣之事,免得金陵各房扑上来纠缠不清。”顿了顿,又道:“我思量着,此番不拘如何,你家中总要破财免灾。”
薛姨妈如何不知,陈斯远所言的乃是贾、王两家。方才那王舅母说了些有的没的,话里话外都说要护着薛家母女,这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薛姨妈抽泣不已,说道:“我那嫂子说兄长业已在回京路上,说不得年底便要受封赏。如今王家势大,我看不若此番投了我那哥哥?”
陈斯远顿时皱眉教训道:“糊涂!姑且不论你个兄长心思如何,单说数年前你家来了京师便住进荣国府,你道你兄长心里没气?你若再去投他,只怕未必得其待见不说,反倒会恶了你那好姐姐。
好比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啊。”
“这——”薛姨妈琢磨了下,说道:“你说的也是,那我便将家中残余铺面转给姐姐?”
陈斯远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