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江之鲫,得多大的运道才能寻到一人能连过数关,高中皇榜?”
顿了顿,瘪嘴道:“远大哥才名远播,如今早就是举人,说不得下一科便能高中皇榜。我做了妾室,也算不得太委屈。”
薛蝌叹了口气,愈发为难道:“罢了,左右还有些时日,我再思量思量?”
宝琴却道:“哥哥不可优柔寡断!我方才听莺儿说,后堂中王家、贾家连番逼迫大伯母,说不得哪一日大伯母便松了口,到时候什么都晚了。哥哥岂不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宝琴这般说,薛蝌才拿定心思,道:“既如此,那等贾、王两家走了,我便去与大伯母说。”
宝琴颔首应下,这才与薛蝌别过。
薛蝌才回倒座厅,便有王舅母气咻咻领了王家子弟告辞而去。倒座厅里三人听闻动静,赶忙也出来相送,谁知出来一看,不见薛姨妈与王夫人,唯独宝钗随在王舅母身后娴静而行。
薛姨妈丧子悲恸,不出来送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怎么连王夫人也不曾出来?再看王舅母脸色,陈斯远三人都不是傻的,自然心下忖度出了一些端倪。
送出门外,那王舅母临上车前扭身与宝钗道:“宝丫头,我知你是个好的,不妨回去多劝劝你妈妈免得来日再后悔不及。”
宝钗不咸不淡含糊应了,那王舅母方才拂袖登车,须臾便走远了。
一应人等回返内中,宝姐姐偷眼给陈斯远递了个眼神,陈斯远顿时心领神会。待回了倒座厅小坐片刻,陈斯远尿遁而出,过仪门正撞见丫鬟莺儿。
莺儿便引着陈斯远到了后头厢房里,与宝姐姐相会。
陈斯远进得内中,眼见宝姐姐日渐消瘦,忍不住道:“妹妹又清减了。”
宝姐姐摇头道:“倒也是好事儿,原本众姊妹便打趣我有些丰腴。”顿了顿,又道:“这下我家彻底将舅母得罪了。”
陈斯远扯着宝姐姐落座,问道:“怎么就得罪了?”
宝钗道:“舅母太过贪心,只说接了我们母女过去,便要将我家各处营生一并吞下,连那皇商差事也不曾放过。”
陈斯远笑道:“你舅母实在贪鄙,却不知哪儿来的底气?”
宝钗叹息道:“说是舅舅不日便要返京,此番怕是又要高升了。”
“哦?”陈斯远蹙眉回思。
宝姐姐低声说道:“舅母今儿个说,如今舅舅正在央北静王走动,说不得此番便成了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