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啜泣着扫视一圈儿,眼见贾母蹙眉忧心,王夫人、薛姨妈冷眼旁观,邢夫人更是幸灾乐祸。看罢凤姐儿心下一凉,心道此事哪里就这般凑巧了?那贾琏素来畏惧自个儿,若不是有人为其做主,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贾琏怕是也不敢如此作为。
目光又停在贾母面上,见其面上隐隐有愧疚之色,顿时心下愈发冰凉。是了,此时没老太太做主,贾琏哪儿来的胆子偷偷抬了姨娘回来?
贾母又道:“今儿个你暂且来我房里,不去受那个嫌气!等明儿个我寻了琏儿好生过问了,那姑娘若是良家,便安分守己做一房妾室就是了;若是个狐媚子,我做主径直发卖出去。不拘如何,总不会让旁的越过你去!”
凤姐儿大哭不已,情知此事再难挽回,再闹下去让王夫人等瞧了笑话不说,只怕也会违了贾母之意。当下便顺势应承下来,一路哭哭啼啼先行往荣庆堂而去。
贾母还停在仪门处,扫量王夫人一眼,心下忌惮不已。见一应姑娘都下了马车,朝着这边厢凑过来,贾母寻见探春便问:“探丫头如何了?”
侍书扶着脸色苍白的探春道:“回老太太,我们姑娘不曾伤到筋骨,就是有些吓到了。”
贾母吩咐道:“快扶三丫头回去歇息。”顿了顿,一眼瞥见方才与门子余六说过话儿的陈斯远,贾母便发话道:“今儿个这事儿出得蹊跷,偏生太太是个急性子,远哥儿素来周全,你便帮着太太将此事审问个明白。”
陈斯远上前拱手应下,又朝着邢夫人递了个眼神儿,道:“老太太,此事干系重大,我看不如让姨妈也一并听听?”
贾母略略思忖,便知陈斯远之意。如今大房、二房水火不容,邢夫人是个心眼儿小的,巴不得给二房添堵呢,有其旁听,断不会让王夫人胡乱遮掩过去。于是便颔首道:“也罢,那大太太也去听听。”
邢夫人还是头一回被老太太点将,顿时乐呵呵道:“老太太放心,我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贾母点点头,这才蹒跚着,任凭鸳鸯、琥珀两个大丫鬟搀扶着,往荣庆堂而去。那边厢还有个哭哭啼啼的凤姐儿等着其安抚呢。
王夫人暗自深吸一口气,紧忙瞧了玉钏儿一眼,眼见玉钏儿悄然摇了摇头,这才道:“那我先走一步,待换过衣裳再去向南大厅。”
陈斯远拱手相送,待王夫人等进了仪门,身旁的邢夫人就啐道:“哪儿来的那般多臭毛病。哥儿快走,咱们先下手为强,定要好生审一审那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