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算至亲也是因时而异、因势而异。先前陈斯远得中举人,贾雨村自是高看一眼;如今贾雨村位列部堂,这架子难免又端了起来。
陈斯远心下暗忖,若是来日自个儿过了恩科,想必贾雨村此人又会待自个儿一如当初吧?
送过年礼,心下略显憋闷的陈斯远想起袭人来,便径直往袭人的姨母家寻去。到得地方,二人天雷勾地火,自是好一番缠绵缱绻。
许是袭人憋闷的很了,这一日竟索要不停。春风几度,二人正是忘情之时,谁知偏在此时外间传来叩门声儿。
唬得袭人激灵灵哆嗦个不停,好半晌缓过神儿来,脸色煞白道:“不好,莫不是我那姨母一家子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李贵在外间道:“袭人可在?宝二爷来瞧你,谁知往你家去扑了个空,你哥哥说是来了此处。”
“宝玉来了?”袭人扭身要推开陈斯远,谁知陈斯远箍住其,让其动弹不得。
袭人哀求两声儿,陈斯远却是不管不顾,一径待风歇雨住方才撒开袭人。袭人顾不得穿戴齐整,只胡乱裹了外衣便紧忙跑出来开门。
门外,李贵正一脸不耐的拍门,又有宝玉裹着貂裘站在其后。
李贵扫量袭人泛红的小脸儿,皱着眉头问道:“怎地才开门?”
袭人扯谎道:“前两日送殡染了风寒,姨母让我打扫屋子,早间忙活一起子,不想方才竟困倦不已,这才歇下了。”
宝玉探手拨开李贵,上前温润笑道:“袭人,你家里事处置得了?何时回来?”
说话间迈腿就要往里走,谁知袭人横身一步拦下,说道:“我须得过几日才回宝二爷别进了,我如今染了风寒,可不好过了病气儿。”
宝玉只当袭人为其着想,便停步道:“那你可得快些将养好,你不在房里,我可是很不习惯。”
李贵也道:“你是不知,二爷近来得了怪病,三不五时便要头晕、反胃,寻了太医诊治也不见效用。”
袭人这会子哪里理会宝玉死活?当下就道:“许是你吹了凉风、外邪入体,近来愈发天寒,你还是别胡乱走动了。”
宝玉笑道:“老祖宗也是这般说的。罢了,我就是来瞧瞧你哦,银钱可还凑手?”说话间解下腰间荷包递了过来。
袭人要推拒,宝玉强拉了其手儿,将荷包塞在袭人掌中,说道:“你且拿着,我又不缺银钱花用。你还染着病,不好吹冷风,我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