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这才得知,师母出自嘉定侯氏,乃是江南绵延两朝的名门望族。席间廖世纬提及说媒之事,侯氏笑着不迭应承,言谈之间很是跃跃欲试。
陈斯远心下大定,不觉便多吃了几杯,熏熏然留在客房小憩了一番,这才别过老师,施施然离了廖府。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斯远原本只是熏熏然,谁知出来迎面风一吹,立时头疼欲裂。待回返清堂茅舍,饮过醒酒汤便卧床歇息,也不知日间所饮菊花白陈了几年,陈斯远只觉昏头涨脑,不觉便酣睡过去。
香菱、红玉、五儿几个自是忧心不已,盖因从未见过陈斯远醉的这般厉害,于是三人轮流看顾,自不多提。
谁知正轮到香菱照料陈斯远,便听得外间略略喧嚷,旋即红玉引着凤姐儿、平儿入内,红玉就道:“可是不巧了,我家大爷今儿个去拜师,席间多饮了几杯,回来就睡下了。”
凤姐儿这几日一心扑在贾蓉身上,连与王夫人斗法都抛诸脑后,自是无暇关心大观园中情形。听闻陈斯远拜师,凤姐儿顿时纳罕着笑道:“诶唷,远兄弟拜师了?却不知拜了哪位大儒为师?”
红玉笑道:“听大爷说,乃是当朝户部左侍郎廖大人。”
凤姐儿立时赞叹道:“户部侍郎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廖世纬好似还有个堂兄,前一阵外放了云贵督抚的缺儿?”
红玉眯眼笑着说:“这就不知了,大爷也没提过。”
凤姐儿自顾自落座,隔着珠帘往内中扫量一眼,内中正为陈斯远擦拭额头的香菱赶忙起身笑着一福。床榻撂下了帷帐,瞧不清内中情形,只隐约听见些许细碎的鼾声。
凤姐儿也朝着香菱点点头,扭头与红玉笑着道:“我便说远兄弟是个有福气的,莫小看正三品的侍郎,要紧的是年纪。我依稀记得廖大人年不过不惑?如今就是正三品的高官,焉知来日不会登阁拜相?”
顿了顿,又与身旁平儿说道:“这外头都说女子嫁人乃是二次投胎,岂不知士子拜师也是一般无二?都道阁老贵重、权势滔天,岂不知这内阁中的阁老也分作三六九等?
再者说了,阁老上头还有圣人呢,若是哪一日阁老惹了圣人不痛快,说不得连带阁老的弟子也要吃了排头。还是这正三品的侍郎好,又是户部要职,远兄弟来日中了皇榜,定会得其照拂。”
红玉陪笑道:“还是二奶奶见识广,我只替大爷高兴了,倒是没想过旁的。”
凤姐儿笑着乜斜红玉一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