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兴冲冲而来,瞥见陈斯远就是面上一僵,强笑着招呼一声儿“远大哥”便匆匆错身而过,寻了茶房的婆子问起来没完。
那婆子笑道:“琴姑娘多吃了几盏,我瞧着小脸儿红扑扑的不胜酒力,这会子往大奶奶房里去了。”
宝玉得了准话儿,赶忙拔脚进了大观园,往稻香村去寻薛宝琴。
陈斯远与鸳鸯复又挪步而行,不待其发问,鸳鸯就低声说道:“琼章乃是甄家三姑娘的小字,听闻甄家三姑娘闺名甄宜修。那会子我随着老太太瞧了一眼,甄家三姑娘端庄婉约,老太太都赞其有大奶奶的品格呢。”
原文里有这么一回事儿吗?奈何陈斯远读书从来都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心下更是对那劳什子甄家三姑娘毫无兴趣。
当下只笑着道:“无怪宝兄弟这般雀跃。”
鸳鸯咯咯咯掩口而笑,这东西二府谁人不知宝玉最喜与好品格的姑娘家说话、逗趣?想起身边儿远大爷所作所为,鸳鸯便不咸不淡地揶揄了一嘴:“说不得远大爷瞧见了也要雀跃不已呢。”
“哈?”陈斯远愕然扭头观量,便见鸳鸯笑颜如花,一双圆眼眉目含情。是了,翻过年来鸳鸯都十九了,若不是老太太离不开,只怕早就许了人家。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鸳鸯这般年岁,又早早定下来日前程,自是待自个儿与旁人不同。
陈斯远忍不住调笑道:“姐姐再取笑我,我可就不依了。”
说话间过了粉油大影壁,眼看穿堂里四下无人,陈斯远便探手在鸳鸯腰间摸了一把。
鸳鸯诶唷一声儿霎时间俏脸儿粉红一片,抬眼间满是嗔怪,却咬着下唇什么都没说。
陈斯远心下一动,低声与鸳鸯道:“赶巧,今儿个得了王爷赏赐,整整一匣子南珠,姐姐得空来一趟,我选一些送姐姐做个珠花戴。”
到底是年岁大了一些,鸳鸯虽略显慌乱,却也不至于手足无措。闻言便笑着道:“远大爷说真的?那我可当真了。”
陈斯远笑道:“我何曾哄过人?姐姐回头儿只管来就是。”
鸳鸯颔首记下,眼看要转过荣庆堂,赶忙略略拾掇衣裳,深吸一口气褪去面上红晕,引着陈斯远沿抄手游廊进了抱厦,又绕过屏风到了荣庆堂里。
陈斯远入得内中抬眼观量,便见贾母笑吟吟拄拐杖端坐软塌,下首陪坐的竟是邢夫人与凤姐儿。
陈斯远上前见礼,贾母便笑着道:“远哥儿不用多礼,琥珀,快给远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