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时已化作个穿月白衫子的少年,发间别着根狐毛簪:"要递也是递棺材钉。"话音未落,人已晃出祠堂门,只留罗姑娘望着他背影发怔——这是小白狐第一次在她面前化形,可她的预知里,三天后的战场......没有他。
等祠堂里只剩她一人时,罗姑娘才敢摸出怀里的碎瓷。
釉面还带着体温,像块被捂热的玉。
她把瓷片贴在耳边,竟听见细若蚊蝇的歌声:"火烤心,心映月,月照魂归旧堂前......"
是昨夜村民哄孩子的调子。
暮色漫进祠堂时,项公子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停。
他抱着个粗陶酒坛,腰间的匕首擦得锃亮——这是他每次大战前必做的事:擦武器,擦到能照见人影。
可当他推开祠堂门,却见罗姑娘正踮脚往供桌上放糯米团子。
"给鬼吃的?"他放轻声音,酒坛在地上发出闷响。
罗姑娘被吓了一跳,团子"骨碌"滚到他脚边。
她慌忙去捡,发顶的绒花歪到耳后:"不是...是给阿婆她们的魂儿留的。"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她眼尾的细汗,"昨夜护盾散了后,我做梦听见歌声,醒来时手里就攥着这个......"她摊开掌心,另一个团子正躺在掌纹里,表面还凝着层白雾,像刚出蒸笼的。
项公子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团子。
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是温的,带着股熟悉的枣花香——那是陈阿婆蒸馒头时总放的。
他喉结动了动:"阿罗,你......"
"我没说破。"她打断他,把团子小心放回供桌,"这是新的,和之前能看见鬼魂不一样。"月光漫过她后颈的红纹,那些被邪雾灼出的痕迹,不知何时淡成了粉。
她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你说,灶王爷会不会真听见我梦话了?"
项公子突然伸手,把她歪了的绒花别正。
指腹擦过她耳尖时,能摸到薄薄的茧——那是常年握扫帚柄磨出来的。
他笑了,糖饼的甜气混着枣花香,在祠堂里漫开:"灶王爷要是敢不应,我就去他庙里贴满你的画像,让他看一年糖瓜。"
罗姑娘也笑了。
她望着供桌上的团子,又望了望窗外渐起的夜色,心里的算盘敲得噼啪响:得把平安符的朱砂换浓些,再让张大叔多备两筐糯米。
对了,项公子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