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阿妧。”小白狐舔爪子的动作顿住,银瞳里浮起千年冰雪融开的碎光,“归墟派初代大长老当年用百鬼血祭夺她命魂,偏生这村里的老老少少记着她教的童谣、她补的锅碗、她哄睡的娃娃。记着记着,她的魂就从血坛里爬出来了,把那老东西的三魂七魄撕成了纸钱。”
罗姑娘的后颈金纹烫得发烫,指尖无意识攥住心口的纸片——那行“三日之后,焚香以待”的字迹正随着小白狐的话泛起涟漪,像有人在她心尖上轻轻叩了叩。
原来她总觉得自己的“能看见”是累赘,却不知这双眼睛早被百年前的阿妧焐热了温度。
“所以归墟派现在不敢硬闯?”项公子突然站直身子,刚才还挂在嘴角的韭菜盒子碎屑被他狠狠抹掉,“他们怕再逼急了,这祠堂里能再爬出个阿妧?”
赵师姐的银簪“当”地磕在供桌上,她盯着瓷片上的金粉,指节因用力泛白:“残卷里说‘魂若被记,如灯续油’,阿妧的灯油是村民的记忆,阿罗的”她猛地抬头看向罗姑娘后颈的金纹,“阿罗的金纹,是不是也是某种被记住的印记?”
罗姑娘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正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
她想起昨夜翻来覆去时,总听见细碎的声音在耳边绕——是陈阿婆夸她手巧的“乖囡”,是小柱子拽着她衣角喊的“阿罗姐姐”,是项公子骂她笨时藏在调侃里的“小心点”。
这些声音像线,把她和整座村子缝成了一块暖融融的布。
“我试试。”她突然攥住项公子的手腕,指尖凉得他打了个寒颤,“今晚子时,我去祠堂后巷默念村民名字。赵师姐说童声干净,那大人的记忆呢?要是我把这些记着的人一个个念出来”
项公子的手掌反过来包住她的,掌心的温度像团火:“我守着你。要是金纹灼得厉害,咬我手腕。”他说得随意,拇指却反复摩挲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她替陈阿婆揉面时磨出来的。
月上中天时,祠堂后巷的青石板被露水浸得发亮。
罗姑娘背靠着老槐树坐下,项公子蹲在她脚边,把佩剑横在两人中间。
她闭着眼,喉间轻轻滚动:“陈阿婆,张猎户,王铁匠,小柱子他娘”
第一声“陈阿婆”出口时,后颈金纹只是微微发热;到“小柱子他娘”时,整道金纹已烧得她额头冒汗。
项公子的手腕被她咬出浅浅牙印,却一声不吭,只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
忽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