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撞碎祠堂的夜时,小白狐不知何时蹲上了屋檐。
它银毛在月光下泛着柔丝,舔爪子的动作慢得反常。
尾尖扫过瓦当的刹那,它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吹过檐角铜铃的风:"有些事......该醒了。"小白狐的尾巴在瓦当上扫出半道银弧,月光顺着它湿润的鼻尖淌下来,滴在罗姑娘仰起的脸上。
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被这声轻语激得一颤:"你说......我娘?"
"阿妧被活祭前,祠堂地下燃着七星火。"小白狐垂眸舔了舔前爪,银毛在风里泛起细浪,"她抱着襁褓里的你冲进火场,火势裹着怨气往你天灵盖钻——那是归墟派用来封印圣女的阴火,沾着就烧魂。"它抬眼时,瞳孔里浮起血色的火舌幻象,"她把你往门外一推,自己却被门闩卡住了裙角。"
罗姑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颈金纹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脖颈往耳后窜。
项公子的手从她后背悄悄挪到腰侧,随时准备把人捞进怀里——他看见她喉结剧烈滚动,像是要把涌到嘴边的呜咽生生咽回去。
"她撕了半块贴身的玉,把你的命格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小白狐的声音突然哑了,尾巴尖轻轻扫过罗姑娘发顶,"瓷片里封的不只是她的能力,还有句''阿妧的女儿要甜甜蜜蜜过一辈子''的执念。"它突然跳上石桌,前爪按在那半块焦玉上,"所以你能看见鬼魂不是灾星,是她怕你孤单,给你留的......传声筒。"
"传声筒?"罗姑娘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柳絮,指尖刚碰到瓷片,金纹"唰"地窜上手臂,在月光下织成一张发光的网。
项公子被这异象惊得后退半步,却见她眼尾的泪突然止住了,瞳孔里映着细碎的光,"我小时候总听见......有个女人哼童谣。
王阿婆说我是说梦话,可现在想起来......"她喉结动了动,"那调子和陈阿婆哄小孙女儿唱的桂花开,像极了。"
赵师姐不知何时摸出怀里的罗盘,青铜指针疯狂旋转,在她掌心撞出红痕:"她的命格在松动!"话音未落,罗姑娘突然抓起石桌上的焦玉,按在自己额头上。
月光"轰"地灌进她天灵盖。
先是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像山泉撞碎在青石上——是村头老槐树下跳皮筋的小桃;接着是糯叽叽的童音念诵:"糖瓜甜,灶王爷,上青天",是陈阿婆刚会说话的小孙子;最后是此起彼伏的"罗姐姐",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