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娘的金纹从袖口钻出来,轻轻绕住他颤抖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极快,像被惊飞的雀儿:"我娘信过的。"她轻声说,"她信你会带她走,信你会护我周全——所以才会把半张糖纸塞给你。"
项公子突然低笑一声,手搭在罗姑娘肩上:"阿罗,你闭眼。"
她疑惑地看他,却见他朝她眨了眨眼。
罗姑娘会意,睫毛轻颤着合上,脑海里开始过电影似的闪起村人的脸:卖桂花糖的陈阿婆、总往她竹篮里塞野菊的阿毛、挑菜担的王伯......每念一个名字,掌心的瓷片就烫一分。
"他怕的不是我们。"她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是他自己。"
项公子的金痕缠上她的手腕,在两人交握处烫出个小太阳:"那你继续编梦话,我负责补刀。"他提高声音,故意拖长调子,"会长大人,您说当年要是没被摄魂晶迷了心窍,现在是不是能蹲在祠堂门口,给阿罗剥十斤桂花糖?"
会长猛地抬头。
他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却在对上罗姑娘含笑的眼时,突然泄了气。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玄色道袍扫过满地瓷片,最终停在祠堂门口。
"小姑娘。"他盯着罗姑娘发顶晃动的金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罗姑娘心头"咯噔"一跳。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玉坠,那上面的温度突然烧得她指尖发疼。"她"是谁?
是归墟派的初代圣女?
还是......
项公子突然跨前一步,张开手臂把她挡在身后,笑得没心没肺:"啥味道?
刚吃了陈阿婆的韭菜盒子!"他冲会长挤眉弄眼,"您老要是馋了,改日我请您吃三笼——"
"不必了。"会长打断他,目光最后在罗姑娘脸上停留片刻,转身走进晨雾里。
他的背影越走越淡,最后融进槐树林的阴影中,只余下腰间玉牌的轻响,像极了当年祠堂檐角的风铎。
罗姑娘攥紧袖中从供桌下捡到的碎瓷片,突然发现那上面隐约浮着些暗纹,像被香灰盖住的字迹。
她低头时,项公子正蹲在地上捡糖纸,金痕顺着他的脊背爬进衣领,在晨光里亮得晃眼。
"阿罗?"他抬头看她,"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她弯下腰,假装帮他捡糖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