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刻意遗忘的"活的记忆",此刻正顺着她的血脉往上涌。
"王小花。"她轻声念第一个名字。
青瓷平安符"嗡"地震了一下,表面浮起层暖黄光晕。
"李小蛋。"第二个名字出口时,罗姑娘看见男人后背的阴气开始溃散,像被风吹散的墨。
"陈阿婆。"她的声音越来越稳,"张屠户,刘铁匠,周裁缝......"
每念一个名字,青石板上的光影就亮一分。
原本模糊的妧儿轮廓逐渐清晰,连她怀里女婴裹着的红布上金线绣的并蒂莲都看得真切。
男人突然抬起头,目光撞进罗姑娘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整个村子的烟火气,是他亲手抹去的、最鲜活的"生"的痕迹。
"他怕的不是我们。"罗姑娘低声对项公子说,指尖掐住袖中发烫的瓷片。
那是陈阿婆说的、当年从火场里捡出的碎片,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发烫,"是他自己。"
项公子的金痕"刷"地从他袖管里窜出来,盘在罗姑娘肩头。
金蛇吐信时带起的风掀起她的发尾,项公子弯腰捡起地上的银铃,在掌心抛了抛:"那你继续编梦话,我负责补刀。"他说这话时眼睛弯成月牙,可声音里却没了平时的调笑,像块淬了火的铁。
男人突然转身,玄色长袍扫过黑晶残片。
他的目光扫过罗姑娘时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锈了的刀:"小姑娘,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罗姑娘没退。
她往前半步,袖中瓷片烫得几乎要穿透布料,可她握得更紧了:"因为我记得她。"
项公子立刻往前跨了一步,把她挡在身后。
他晃了晃手里的银铃,笑得没心没肺:"啥味道?
刚吃了韭菜盒子!"金痕配合地吐了吐信子,在项公子肩头盘成个问号。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
他盯着项公子发间歪着的玉簪——那是方才金痕撞灯时碰歪的,突然低笑一声。
笑声里没有温度,却带着几分释然:"好个''记得''。"他弯腰捡起黑晶残片,指尖在碎片裂痕上轻轻一按,残片突然腾起幽蓝鬼火,"但有些债,不是记得就能清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散成黑雾。
风卷着黑雾掠过老槐树时,罗姑娘听见树上传来小白狐的轻啸——那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