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对对,你一个大男人当然能搞定一切了,厉害得紧。你可是在将军府见过大世面的,哪儿跟咱这村里的泼辣丫头一样,不扯着嗓子喊,就要叫人欺负。”
徵好像很不喜欢她这么说。但是,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和她大吵一架,而是用一种有些悲哀的眼神看过去。他似是想表达什么,但犹豫再三,没能说出口。莫惟明能看出这种诡异的迟疑,只是他个人不太理解。他只知道,现在的气氛,好像不适合自己开口。他有些无助地望向身后,对街的欧阳看出这边并不顺利,无奈地摊开了手。
但商并没有瞧出他徵的异样,嘴上仍不饶人地说:
“你是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大师姐和角师弟,都给你拨了不小的钱,让你好生招待那些金主老爷。给阔佬们哄高兴了,才舍得给咱们砸更大的钱呢。你当我不知道呢?好几次你和金主们定的地方,远远超过我们的预算了吧?锦馐斋,是这个地方不?你带回来的剩菜我早瞧出来了。师姐当你是找借口,拿公费请家里人吃点东西——其实是人家根本没动筷子吧?我一开始就说,我是做过生意的,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你个一天到晚闷在乐府的,能懂什么?就是师父和大师姐不听我的,觉得还是你够客气、够礼貌。你当我乐意在楼里,受那些新入门的、不懂事的臭小孩的气——”
“和曜州的人打交道,跟你们乡镇的人打交道,那能一样吗?”徵的火气终归是上来了,“你以为只要拉开架势,声音够大,就能把所有人招呼进来?你当咱们戏楼是靠叫卖赚钱呢?你不拿出诚意你凭什么让人家选择你?但是你以为那群人,就都是些正人君子吗?你以为我愿意喝那些我喝不明白的酒,愿意不懂装懂陪他们演戏?你以为我愿意喝到三更半夜,喝到吐了满地吗?我清醒过来,还要一个人拿着拖把,把地板弄干净,谁也不敢吵醒。你知不知道一个女的在酒桌上被侃得有多惨?换你去试试?你能吗——我能吗?”
莫惟明深而缓地吸了口气,默默后退,离“战场”远了几步。他意识到,自己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实在成了“自己人”。虽然他们在很多地方都吵来吵去的,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题已经远超于在“陌生人”面前能够提及的范畴了
“你——”
“好了!别吵了!”徵稍微抬高声音,马上压低了些,“一会儿把角招惹来,非要让我们都滚出去冷静。”
商也闭了嘴,不说话了。莫惟明还真没想到,对商来说的另一个师弟,竟然也有这么重的话语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