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明不知道凉月君是怎么下来的。似乎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他就这样自然地出现在了四楼。方才有轮椅移动的声音吗?好像没有。莫非是自己太专注了?但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完全没有察觉才是。这房间距离楼梯也没有很远。
徵呢?至少要有一个人帮他才对。否则他和他的轮椅,总不能是突然从五楼消失,又突然从四楼出现的?但附近也没有徵的身影。
“别看了。”坐在轮椅上的凉月君说,“没有别人了。”
“至少宫可能还在门口。”莫惟明回头看了一眼。
“不必担心。这里的隔音,比你想象得更好。”
“那,您突然主动告诉他们,要与我单独谈谈,是为什么呢”
是的。对于徵的检查,刚进行一半就被打断了。徵跑来传话,说凉月君要见他,他只好临时教宫怎么看葡萄糖的液面,怎么去换另一袋生理盐水。他希望凉月君不会说太久,因为宫很担心自己不会控制滞留管的阀门。
“其实你也是想见我的,不是吗?”凉月君淡淡地说,“不然你为什么会来。”
“我来,是因为有患者有求于我。”莫惟明一板一眼地说,“当然了。若能顺便见到您,也是好事一桩。只是很遗憾您要这时候找我。我本不想现在就和您聊天的,我总担心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毕竟我现在,连对伤者的治疗方案都没想出来。”
“不必多说。我就直奔主题吧——你是不是打算给他用皋月君给你的药?”
就这样直接说出口来,莫惟明多少感到惊讶。他皱起眉,短暂的犹豫后,决定实话实说。
“不是。”他先进行否决,“是梧惠梧小姐转交给我的。并非皋月君亲自”
凉月君打断了他。“都一样,一个意思。没什么不同。”他不耐烦地摆手,“你每次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新式医学的讨厌的苦味。今天的话,则格外强烈。”
“我不过是带了他给我的两枚药片罢了。”
“四环素,对吧?”
莫惟明的表情更惊讶了。
“您居然知道四环素?”
“神经病。这是什么保密级别很高的情报吗?”凉月君用一种优雅又轻快的语气,吐露出极具攻击性的字句。“它具有四苯基本骨架,对大部分细菌、立克次体和支原体有效。”
莫惟明将一种堪称震惊的表情写在脸上。
“怎么了。我知道这种事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