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惟明回到工作岗位之前,仅是前脚踏进中心医院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落到了他的身上。
空气像是被什么妖法给凝固住。挂号处排队的队伍停滞了,缴费窗口前的低声交谈戛然而止,推着治疗车路过的护士脚步顿住,就连坐在长椅上咳嗽的病人也忘了捂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
无数道视线,带着各异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像无数根无形的针,试图刺探他平静表象下的真相。
他目不斜视,白大褂的衣摆随着步伐利落地摆动,鞋跟敲击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回响,在这片突兀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声音,也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嗡鸣——那是无数被极力掩饰的、却又无法完全抑制的窃窃私语——像群受惊的蜜蜂在耳边盘旋。
他能清晰地听到人们重新开始的议论声,只是所有话题的中心都转到自己的身上。即使不去听,他也能感知到那些目光里的内容。
走廊里,一对年轻夫妻猛地低下头,假装在讨论打着石膏的男子的病情。但那飞快交换的眼角和刻意压低的嗓音,暴露了他们在看、在议论、在用眼神传递着对那桩离奇事件的震惊和对他这个“现场见证者”的复杂揣度。
“他肯定吓坏了”
“谁说不是。看到那场面,谁都得疯。”
“就这么大摇大摆来工作吗?难怪刚其他医生说他不正常”
“你小声点——唉。保不齐是想靠工作麻痹自己呢?”
“但今天到现在,还没有病人来呢。难道——”
“难道这病真和妖怪有关?”
莫惟明面不改色地与二人擦肩而过。
在左侧挂号处,一个中年妇人捏着挂号单,眼睛瞪得溜圆,嘴唇无声地翕动着,视线在他和手上摊开的报纸头条照片之间来回扫视。大概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她终于上前伸手去扒莫惟明的衣袖。
“是你吧?那照片是真的吗?世上真有那种东西?你看到了?千真万确?”
莫惟明尚不知该如何回应,却已皱起了眉。妇人大约是两眼昏花,读不懂他眼中的烦躁与嫌恶。她的老伴忽然上前,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但是,他眼神里一样充满了惊疑不定的恐惧,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想一起询问却又被巨大的不安死死扼住了喉咙。
“别多事,别多事”
他嘴里念叨着,将老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