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甩掉这些无处不在的目光和低语。
“心虚什么,跑这么快?”
一个清晰、带着嘲弄的女声从身后的人群里飘来,不高不低,却正好能钻进他的耳朵。
那声音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没得罪谁吧?他还救了那么多人?无数个质问在脑中咆哮。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猛地转身,揪住那个说话的人或者任何一个朝他指指点点、面露嫌恶的路人,狠狠地摇晃他们,质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承受这种全民公审般的敌意?
冲动在血管里奔突。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勉强拉回了一丝理智。不行。他不能。何况他这纤瘦的体格谁也打不过。这念头带着自嘲的冷漠,瞬间浇熄了那点冲动的火焰。
真要当街起了冲突,被扭送到公安厅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一种极致的荒诞和滑稽。因为躲避路人唾沫和质问不成反被当成寻衅滋事?这理由,简直尴尬到可笑,羿晖安会笑到额面紊乱的。
那些议论声,那些目光,那些避之不及的身影和恶意的碰撞,并没有因为他加快脚步而消失。它们像一群无形的、嗡嗡作响的鬼魅,紧紧地追随着他,如影随形,钻进他的耳朵,黏在他的背上,将他死死地钉在了那个坠楼的夜晚,钉在了“妖怪同伙”的耻辱柱上。
阳光明明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他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蔓延到指尖。回家的路,从未显得如此漫长而充满敌意。他只是一个想回到自己蜗壳里的普通人,此刻却像一个被游街示众的囚徒,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荆棘之上。
不知跑了多久,莫惟明停下来。他从不是长跑的好手。他扶着墙壁,微微喘息,疲惫地靠过去,想缓一口气。
突然,毫无预兆地,一盆冷水从上方倾泻而下。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冰冷的水流瞬间浸透衣物,寒意刺骨。碎发将眼睛牢牢糊住了。他伸出手,摘下眼镜,将浆糊似的发丝分开,又迅速戴上眼镜猛地抬起头,视线扫过上方紧闭的窗户和空荡的阳台。
没有人影,没有窥探的目光,只有一片死寂。
彻骨的寒意仿佛冻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他吐出一口刚刚无意进入嘴里的水,狼狈得像一条被粗暴抛上岸的鱼。水是脏的,带着粗布衣料的纤维。
他真的要“被恶心”吐了。
进接着,额角又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