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盖子,把手电光和脑袋一起伸进去了。
只要不是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总有点多余的好奇心,和不太够用的自制力。
再说了,警察局证物室里的箱子,谁都会忍不住看一眼里头装的是什么吧?
“你们在证物室里干什么呢?”
一个声音冷不丁飘进来,惊得金雪梨一抬头,险些把箱子碰掉了。柴司的手电光先一步打上去,在门口染亮了一个人影;她刚一看清那人模样,几乎感觉有人在自己视神经上扎了一针。
那中年男人显然已经被居民彻底入侵了。
跟其他被入侵的人一样,“巢穴通讯网络”入侵时也是在眼睛上玩花样;那中年男人眉骨下,凸出了两大团眼睛——不,说“团”不算准确。
不知多少颗小眼球,葡萄似的紧紧挨在一起,凑成两大“嘟噜”,从眼眶里鼓鼓涨涨地挤出来,垂悬着贴在脸颊上。
随着中年男人转头看向柴司,两大串眼睛黏稠地在皮肤上晃荡滑过,每一颗眼球上的瞳孔,都看向了同一方向。
“是你啊,柴司门罗。咱们又见面了。”
金雪梨看了一眼与她隔了两个架子的柴司,悄无声息,往后退了一步,垂下了手机光柱。
他与水银好像相识已久,如果认识跟水银签约的居民也很正常是吧?
“弗莱?”柴司低声问道,似乎不太肯定似的。
“你还认得出我啊?”那居民张开嘴,嘴角拉扯到了极限,几乎碰到了那一大嘟噜眼球。“我会变成这副样子,都多亏你了呀。”
咦?
不对吧?
这男人身体里,占据主导地位的意识,怎么竟然不是居民,而是那个“弗莱”?
被入侵以后,就算仍保留了一部分原主的性格和记忆,也该是居民作主导才对——就像刚才牢房门口的女警一样。这个“弗莱”,居然还挺坚韧啊。
“也不知道是谁,不遵守规定居然把证物室的门大敞着就走了我才把门关好,你们却无法无天了,连门都敢破坏了。”
那个叫弗莱的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证物室;他身躯硕壮,恰好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它冷不丁一拧脖子,对准金雪梨的方向,叫道:“她还敢看证物!她擅自动了证物,造成了证据污染污染污染污染——”
在嘶叫声刚一响起时,它就拔腿冲进了两排架子之间,炮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