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上大学有什么办法,只能供着了呗。”
“说得好像我就不打工一样!”府太蓝抗议道。
在他家里,人影都不见十几年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提不得、一提就伤心的话题;他妈妈不主动提,但也从不忌讳讲。
府汉的脸,他都已经记不清了;从照片来看,确实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
好像府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他们带着府太蓝搬至黑摩尔市后,他开始说,自己还太年轻了,承担不起这种生活,不愿意把未来扼杀在尿布里,没法养一个孩子后来有一天,人就不见了。
别看母子俩生活窘迫,可要说这十几年中有什么不好,府太蓝却说不上来。
他没有怨言。
等他上大学以后,妈妈或许可以把她十七岁时中断的人生轨迹,继续走下去;他都想好了,万一她也想上大学,那绝不能让她暴露出她是自己妈这件事——和妈妈一起上学,丢脸死了。
“噢,对了,”妈妈忽然说,“你外婆在电话里跟我说,给你准备的卧室门锁有点坏了,得关两三次才能关严门,偏偏镇上能修锁的人最近不在你得千万小心一点,不要连着开开关关的。”
府太蓝立刻明白了,心中一紧。
“真是的,这种奇怪的体质,还不都是她遗传给我,我才遗传给你的吗,结果门锁还不修好。”妈妈抱怨道。
“我会记得的,你放心。”府太蓝安慰她说。
“我第一次发现你也能进巢穴的时候——”妈妈突然止住自己,没再往下说。
她重重呼吸几次,才强调道:“反正那种鬼地方,你绝不能去。”
府太蓝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胳膊。
“我也不想去啊,”他笑着说,“小时候去的那一次,已经把我吓个半死了。妈,你说,一个人被吓得半死,但是被吓了两次,会是什么后果?”
妈妈不想笑也忍不住笑出来了:“什么破笑话!”
高高天际下的笔直公路,穿过无穷无尽的玉米地,麦田与旷野,或许永远也没有尽头。
只要一直走下去,或许前方永远有风,有阳光,有路。
当他们终于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时,母子俩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女人在摆手哎,”妈妈说着,减慢了车速,“车抛锚了,还是怎么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真头大了。”
府太蓝低下头,看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