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居民声音消失后,楼梯间里似乎恢复了宁静。
他们在逃跑时,已早早跑过了0层,一口气来到了6层;麦明河四肢肌肉都像断了纤维,又疲又空虚,轻轻发颤,挤不出力气。
“先歇一下。”罗伯特说着,重新开始上发条。这种金属盘绞之声,麦明河已经听得十分厌倦了。
李斯旦浑身天线都在摇摇摆摆,捕捉着楼梯间里上下的动静;艾梅粒慢慢落在最后,沉默无声地靠在墙上。
娑北花把脸埋进了手里。
“你知道吗,”她冷不丁地说道,“我根本不必来参加面试的。”
麦明河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
李斯旦想必听见了,几根天线微微一转,但他没转过身,似乎在假装没听见。以罗伯特与艾梅粒此时的状态来说,很难想象,他们仍有余力关注得到娑北花的低声细语。
“我根本不是一个跑单帮的猎人。”娑北花放下手,看着身下盘卷起的蛇尾,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有家派。”
沙。
麦明河看着她逐渐盘起的蛇尾,突然明白过来了:“你——你是想卧底进凯家?所以你才是一个蛇的形态?”
snake不是一个好词;所以她在看见娑北花的蛇尾时,始终避免往深里探究它的意义——现在她才算有了答案。
“可笑吧,”娑北花喃喃地说,面上一片死灰之色。“我只是想探查一下柴司门罗的动向我知道这是一个危险任务,可是我没料到危险并非来自凯家。我居然会在这种面试关卡里翻车。”
沙。
“真不值得真不值得。”
娑北花轻声笑起来,“为了打探凯家真不值得。我们已经没有出去的希望了,除非随便选一个‘现实’爬出去,然后被巢穴戏耍而死。或者继续留下来,慢慢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她转头看了一眼麦明河,但眼里仿佛根本看不见她了。
坐在眼前之人,到底是麦明河,还是一只猫一只狗,对她而言,似乎早已无关紧要。
沙。
娑北花停住抚娑着蛇尾的手,神色空虚,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呢?你后悔吗?只不过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支持、一个后盾”
“我其实也不是为了加入家派,才找上凯家的”
麦明河顿住了话头。
倒不是因为她怕这番对话传入凯家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