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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雪梨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一眼。
她都已经掉转方向,从脚手架一头爬到另一头了;但身旁窗户里,依然是同样布置、同样朝向、同样规划的办公室——就连玻璃上的细小污渍,形状都一模一样。
金雪梨赶紧转过头,假装没有察觉,重新举起望远镜。
再确认一次电话亭位置,就马上爬下去。
不管是她被同一间办公室跟上了,还是楼内是无穷无尽的相同空间,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进入大楼。
当望远镜放大焦距倍数,跨越了极远一段距离时,乍一看时,是很不容易找准目标的——因为人对于空间与位置的概念还没跟上。
金雪梨有几秒钟,还以为好不容易找着的公共电话亭又消失了,赶紧急急搜了一圈;等她总算重新找着电话亭后,来不及松一口气,却不由一怔。
这么一会儿工夫,那条路上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材偏瘦、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宽松套头衫和瑜伽裤,正抱着胳膊,站在路灯下。
她好像一点也没想到,应该提防身后浓浓深深的树丛影子才对,只蜷缩在路灯那一团橘光里,时不时抬起手背,抹一把金雪梨看不见的眼泪。
金雪梨将望远镜焦距倍数放至最大,目光集中在那女人的脸上;但仍然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生着一双蓝眼睛和薄嘴唇。
从身形、年纪和衣着来看完全符合广播中对“贾克琳”的描述。
等一下,贾克琳还在巢穴里?
她记得这一次广播明确表示,它是一个录播——既然是录播,那什么时候录的都有可能。
只是如果贾克琳仍在巢穴里,说明录播时间不会很久,恐怕还不超过两三天。
作为一个突然跌入巢穴的普通人,竟能坚持活过两三天,也算是十中无一的水平了——不知道她发现了巢穴的本质吗?得知猎人与伪像的存在了吗?想到该怎么回家了么?以后她会想做猎人吗?
好多问题,可惜一个也问不了。
金雪梨用望远镜在她身周附近看了几圈,生怕旁边藏着居民;不过贾克琳运气不错,歇脚处正好选了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危险的公园,周围安安静静,几分钟了,也没有居民露头。
她好像离电话亭不远。
等自己去打电话时,要是贾克琳还在,倒是不妨提醒她几句:比如回去的通路是同一条,她得尽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