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刚刚高举起了那一张椅子,似乎正要朝她投来,闻言停了一停。
椅子腿的阴影,将他表情走向混乱的面孔,划分成了几截。
“我自愿留下来,决不逃跑,只要让我去拿了背包,我就接着坐下喝咖啡这总没有问题吧?”
店员思考了一下。“不行。”
他的下一句话,是在椅子横空飞来、紧贴着麦明河耳边擦过去,轰然一声砸在墙上时说出来的,几乎叫人听不清楚——“谁知道你今天包里是否也有枪呢?还是半死的人比较安全,呜呜呜。”
什么叫“也”?
麦明河连呼吸都忘了,胸腔、头脑里都在燃烧,眼看他又抓起了另一张椅子,她实在避无可避,一头冲进了咖啡店柜台后。
店员的语气,就好像知道她平时包里会放一把枪似的。二人素不相识,他本人自然不可能知道,那么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刚才来电之人告诉他的。
果然是伊文。
恐怕是围墙工人把她的去向告知了伊文,伊文又联系上了店员。伊文命令店员把她留住,哪怕让她半死也可以,直到他赶来
不知不觉之间,黑摩尔市里的怪异奇诡之物,已经渐渐组成了一张信息流通的网。
麦明河升起的、对未来的心惊,下一秒,就被痛哭店员给替代了——他一个助跑,撑着柜台用力一跃,再次稳稳当当跳上了柜台。
这个身手,当咖啡店员,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麦明河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再次转身跑——然而她的运气,却在此处终止了。
店员跳下来、抓住她的动作,比她预想得要更快;麦明河迈步朝前跑时,身体却被一股力量拽去了反方向,脚下立即失去了平衡,朝店员倒了下去。
店员一只手紧抓着她的衣服后心,另一个胳膊游蛇一样、绕过她的脖子,迅速圈紧,肌肉勃涨,深深地压住了她的气管。
“呜呜呜,终于抓住了,”他的脸压在麦明河头顶,胳膊越收越紧,很快,就连他说的话,都被一层嗡嗡声给罩住了。“半死掐个半死”
视野模糊昏暗了一层;麦明河拼命踢蹬,双手又打又抓,试图扎进他的眼睛里去。
可是从她的角度,找不准地方,几次又都被他扭头避过了——圈着她脖子的手臂,却仍像铁钳一样,卡得气管仿佛都成了被咬得扁扁的吸管。
怎么办——周围、周围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