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球棒接触的一瞬间,伊文头颅深深地凹下去了一道沟。
他的面孔好像橡皮泥一样,突然软塌了一半,麦明河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颧骨往内一缩,连五官都在脸上四散而逃——骨头与球棒撞击的那一声闷响,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下一秒,当他朝地上栽倒时,头颅面孔却都恢复了原状;仿佛只是她眼花时的错觉。
“你没事吧?”
艾梅粒重新扬起了球棒,见伊文好像一时爬不起来了,才迅速朝麦明河上下打量一眼,问道:“能站起来吗?”
“等、等等我”
她身后十来米开外,海芦苇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往这儿跑,人虽未到,脸色却又青又白,差得能叫一条街外的人都瞧见。
伊文“咚”地一声跌倒在地上。
他一受袭,体力重新开始流进了干涸河床般的筋脉中;很快,麦明河的胸口里又盈起了气息。她抬起头,看着正向她伸出一只手的艾梅粒,仍有几分艰难地说:“他刚才被打中的时候”
艾梅粒身后,伊文的脖子就像一条活鱼似的,腾然一下离了地。
“小心!”海芦苇叫了一声,加紧脚步冲上来:“他爬起来了——”
两人谁都没能把话说完。
艾梅粒猛然旋过身时,伊文也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一矮腰,从艾梅粒伸长的手下躲过去,似乎知道自己胜算不大,转身拔腿就冲进了马路。
好不容易才找着他,再让他跑了,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要遭到暗算?
麦明河一时急得几乎气息都在胸腔里打结,一时却爬也爬不起来,只能颤声叫道:“不能让他跑了”
“跑?他做梦。”艾梅粒骂了一句,抡圆胳膊。
她手里的球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脱手而飞,呼呼地激破了空气——伊文跑到马路中央时,球棒狠狠地吃进了他的后脑勺里。
这一次,金属球棒打进骨头里的声响,传荡了半条街。
伊文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重击,登时脸孔冲下,直直砸在地上。
艾梅粒这孩子的狠劲儿,可真不容小觑。
她紧跟着冲进马路,不等他爬起来,一脚踩在伊文后脑勺上,使劲猛踹几下,仿佛在踩一个烂西瓜——她也察觉了伊文的不对劲,一边踩,一边骂道:“你头骨还能往里缩?好,有本事你把后脑勺从嘴里伸出来。”
有一脚,甚至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