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擦地、照顾父母、照顾病人、照顾育儿院的孩子、煮汤做饭里逐渐消失了,再回不来。
她在繁琐杂事里抛掉了一辈子的时间。
但她没有资格,用别人的性命为赌注,换自己再活一次的可能性——那就太贪得无厌了。
麦明河获得的已经够多,已经是超乎想象地幸运。
不论是进巢穴也好、被袭击也好,还是此刻与两个孩子结伴,押着伊文,在倾盆暴雨下,来到中心湾码头也好
开启通路后的每一分钟,见识新世界后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蓬勃心跳,鼓荡在狂风暴雨的天地里。
“你真想好了吗?”海芦苇转过头来,从昏黑雨幕里问道:“万一”
“快去吧,”麦明河催促道。
伊文看看去码头开船的海芦苇,又看了看麦明河。
“你想干什么?”他好像始终不相信麦明河会真下这一个决定,反反复复地说:“你吓不到我的。这一招对我没有用。再说,你就不怕警察抓你吗?”
“你是真把自己当人了?”艾梅粒呵斥了他一句,使劲一推他肩膀,说:“闭嘴,往前走。”
前两天打捞伊文时搭过的那一只小船,仍然在原处停着;它被烈风暴雨、起伏海浪给摇晃推搡着,好像随时会在海面上跌一跤,再也爬不上来。
这种天气出海,还是乘坐观光用的小艇,简直是要把命都抛进海浪里——但是,危险有什么不好?
麦明河巴不得在最后的时光里,多体验几次惊险刺激,多做几件旁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去做的事。
这么一想,把一个人推进风暴中的怒海中,似乎也是一件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体验到的事嘛。
她闭上眼睛,抹掉脸上雨水,深吸了一口气。
伊文人模人样,要下定决心推他下船,感觉和谋杀一样,还真得做好一番心理建设。
艾梅粒看了看她,说:“要不然我来”
“不,”麦明河站起身,在颠簸动荡的船上,扶着栏杆站起身。“我的决定,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