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里,出不来;耳中雨声遍天连地。
她这一段年轻的生命,只剩下25天了。
假如不在25天内,拿到“时间”伪像,当蛇带倒计时结束时,她就也结束了。
与她本身的终结相比,巢穴和统治游戏究竟对人世有何意图,也成了一个遥远的小小顾虑;对她而言,她的世界陷入黑暗时,宇宙自然也不复存在。
更何况是黑摩尔市,与一个个生活在这儿的人?
统治游戏告诉她,救起伊文,帮助他的生活重回正规,她就可以拿到下一个行动点提示——有了下一个行动点提示,她就有可能活过25天,走进真正的新生里。
所以,麦明河有两个选择。
一,把伊文关在家里。审问他,试探他,测试种种办法,等下一个行动点的通知;与此同时,自然也要冒着他再次袭击自己,与其他古怪东西联系上,或者逃进黑摩尔市的风险。
二,叫他从哪来的,回哪去。
只是如果把伊文再重新沉入中心湾里的话,第二个行动点无疑就彻底失败,她与“时间”伪像无缘了。
25天还够她从头开始,再找一件能叫她活下去的伪像吗?
“怎么了?”海芦苇问道,“下这么大雨呢,你怎么忽然发起呆了?”
麦明河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去。
他是个挺会照顾自己的人,三人里,只有海芦苇今天记得穿上了雨衣;虽然迟了一步才想起把帽子带上,头发、面孔都被雨水浸得湿透了,皮肤泡得发白。
哪怕他神色并不凄惶,看着也总像有点凄惶似的,仿佛一只找到新主人的狗,也忘不了被丢弃的阴影。
艾梅粒被雨打得眯起眼睛,薄嘴唇紧紧抿着,并不催麦明河下决定。
她简直像传说中的苦修之人,不论风雨雪霜,也始终要求自己不为外物所动;在叫人避无可避、近乎窒息的暴雨里,她依然哨兵似的站得笔直,手里还拎着金属球棒。
麦明河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幸好有这场暴雨,有了遮掩。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冲两个孩子一笑,说:“你们能叫一辆车来吗?”
每个人生下来,就已从上天那儿,领好了生命的定数。她获得了八十六年,比许多人都活得长了。
只是她那时浑浑噩噩,并不知道这一生竟能飞驰而过,过得这样快。
那么多时光,都在担忧、谨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