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桶?!”安比冈斯失声叫道,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光是靠近就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有问题?”斯内普头也不抬,已经开始批阅一份羊皮纸,羽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或者,你更希望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惊叹上?”
安比冈斯咬紧下唇,把涌到嘴边的抗议咽了回去。她把心爱的剪报集小心翼翼地放在门边一个离黏液桶远远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矮柜上,然后视死如归地走向那堆“绿色噩梦”。她拿起桶边放着的、冰冷沉重的银质小刀和细密的滤网,感觉像是握住了刑具。
分离胶质的过程是地狱般的折磨。黏液滑腻冰冷,粘在手上甩都甩不掉。小刀切入粘稠的胶体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更可怕的是那股无孔不入的腥臭味,熏得她头晕眼花。她强迫自己回忆书上的步骤——稳定手腕,沿着胶质纹理小心剥离但理论和实践的巨大鸿沟再次显现。她的动作笨拙而缓慢,分离出的胶质要么带着杂质,要么量少得可怜。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混合着粘液的腥气,让她无比狼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一桶的进度还不到四分之一。绝望和挫败感如同冰冷的黏液,一点点淹没她。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冰冷。
门开了,德拉科马尔福那张带着惯有优越感的脸出现在门口。“晚上好,斯内普教授。我父亲让我”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当看到角落里那个正与绿色黏液“搏斗”、浑身散发着异味、表情如同吃了鼻涕虫的安比冈斯时,灰蓝色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光芒。
“问候您。”德拉科的话锋极其自然地一转,脸上挂起虚伪的关切笑容,“哦,理查德?看来你的禁闭生活相当充实嘛!”他故意吸了吸鼻子,做出一个夸张的嫌恶表情,“梅林啊,这味道!简直像巨怪在坩埚里洗过澡!”
安比冈斯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银刀差点掉进黏液桶里。“马尔福!闭上你的嘴!没人请你来闻!”她低吼道。
“我只是关心同学,教授。”德拉科转向斯内普,一脸无辜,“毕竟,看着同院同学在嗯,这种‘基础工作’上挣扎,实在令人忧心。”他踱步到安比冈斯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桶里那点可怜的“成果”,啧啧摇头:“看看这效率,这纯度理查德,你确定你分得清胶质和弗洛伯毛虫的排泄物吗?要不要我教教你?”他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