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冈斯理查德几乎是踩着晨光熹微的尾巴溜回斯莱特林宿舍的。地窖禁闭室的冰冷、弗洛伯毛虫黏液的恶臭、德拉科那张恶毒得意的脸,以及那本在幽绿火焰中扭曲、化为灰烬的剪报集,如同跗骨之蛆,缠绕了她一整夜。她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连亚瑟凑过来蹭她都没心情理会。
“安比?”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带着担忧,从旁边床上传来。她显然一夜没睡好,等着室友回来。
“”安比冈斯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瓮声瓮气地说:“利亚他烧了它。斯内普就那么烧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未消的委屈愤怒。
阿斯托利亚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她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她拱起的背。“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理解和一丝无奈,“德拉科太过分了。斯内普教授也很严厉。”
“严厉?他是冷酷!无情!”安比冈斯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红肿,像只受伤的小兽,“他凭什么?!那是我的东西!就算就算崇拜卢修斯先生在他眼里很蠢,那也是我的自由!”她想起斯内普那冰冷鄙夷的眼神,想起他拎着剪报集像拎着垃圾的样子,心头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或许”阿斯托利亚斟酌着措辞,灰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静,“他烧掉它,除了觉得它‘毫无价值’,也是不想让德拉科留下的污迹一直膈应你?”她试图寻找一个不那么伤人的解释。
安比冈斯愣了一下,随即嗤之以鼻:“得了吧!他才没那么好心!他就是觉得我是个麻烦,觉得我蠢,觉得我崇拜的人虚伪他根本不懂!”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左耳的十字架耳链随着她的动作激烈晃动。发泄过后,巨大的疲惫和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涌了上来。偶像的幻象似乎真的随着那盆绿火一起熄灭了,留下的是被当众羞辱的难堪和一种无所适从的迷茫。“算了没了就没了。”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赌气般的倔强,“不崇拜谁了!我自己学!我自己变强!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
狠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打断。弗洛伯毛虫黏液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仿佛还萦绕在鼻腔里。“呕”她干呕了一下,脸色发白。
“先去洗个澡吧,安比。”阿斯托利亚体贴地递过干净的毛巾,“洗掉那些味道。然后,我们去礼堂?或者图书馆?”她深知图书馆是安比冈斯疗伤和找回自我的地方。
“图书馆。”安比冈斯毫不犹豫地接过毛巾,跳下床,动作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