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阿斯托利亚,然后立刻移开视线,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比来时快了些。
安比冈斯和阿斯托利亚都看着被子上的小包。阿斯托利亚拿起来拆开,里面果然是两瓶深红色的补血剂。
“品质依旧很好。”阿斯托利亚评价道,将药剂放在床头柜上,看向安比冈斯,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无奈,“他似乎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
安比冈斯看着那两瓶补血剂,德拉科那副明明关心却非要嘴硬的样子,让她心头堵着的那口气莫名地散了一点。她撇撇嘴,嘟囔道:“谁稀罕。”
夜色渐深。医疗翼里只剩下安比冈斯。庞弗雷夫人给她施了安神咒,药效和疲惫让她沉沉睡去。然而,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安稳。爆炸的火焰、斯内普燃烧着怒火的冰冷眼眸、时间转换器被夺走的画面、以及那只在黑暗中爆发银光却又被巨大牝鹿力量灌注的渺小田鼠,各种光怪陆离充满压迫感的景象交织在一起。
而在城堡另一端,地窖最深处。西弗勒斯斯内普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中央。满地的碎片和焦痕已被清理一新咒语大致恢复,但空气中残留的魔力冲突气息和毒素味道依旧萦绕。他手中紧握着那个银沙漏纹路的时间转换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中,是安比冈斯那本被龙爪粉玷污被他亲手投入火盆的剪报集的灰烬残渣,他之前清理火盆时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一点。
月光透过高窗,将他孤高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低头,冰冷的目光在时间转换器和那点灰烬之间缓缓移动。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暴怒的余烬、对危险愚蠢行径的极致厌弃、一丝被魔法本源联系强行扯动的悸动、以及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疲惫。
安比冈斯理查德。这个带着绿挑染戴着十字架耳饰莽撞愚蠢却又有着奇异魔法联系的女孩,像一颗投入他死水般生活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毁灭性的爆炸和无法回避的混乱。她的闯入,正将他强行拖离他为自己划定的冰冷而安全的轨道。
他攥紧了手中的东西,仿佛要将其捏碎,又仿佛在抓住某种失控的锚点。无限期禁闭,只是一个开始。如何处置她?如何处理这该死的无法解释的守护神联系?如何面对这个不断打破规则却又一次次在他冰冷世界里投下异样光影的存在?
地窖的阴影中,只有壁炉火焰偶尔的噼啪声和他无声的凝视。冰冷的审判已然降临,但判决的执行与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