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鹿虚影穿透梦境的凝视。那凝视中没有白天的冰冷怒火,只有一种深沉的、复杂的审视,甚至一丝她不敢确认的确认?那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梦。她的守护神和他的,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能产生共鸣?这联系到底意味着什么?
庞弗雷夫人中午又来检查了一次,宣布她的骨裂基本愈合,魔力恢复速度尚可,但至少还需要两天静养才能考虑下床。无限期禁闭的阴影似乎也因此稍稍推迟了一点降临的时间。下午,安比冈斯强迫自己翻看阿斯托利亚带来的笔记,试图用知识转移注意力。但那些熟悉的魔咒公式和变形原理,此刻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难以进入她的脑海。
傍晚时分,医疗翼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身影让安比冈斯和阿斯托利亚都愣了一下。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如同裹挟着地窖寒意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他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袍下摆拂过光洁的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径直走到安比冈斯的病床前,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如同探针般扫过她的脸,最后落在她裹着纱布的手臂上,停留了足有几秒钟。
整个医疗翼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庞弗雷夫人在远处的药柜前停下了动作。阿斯托利亚站起身,微微颔首:“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没有回应阿斯托利亚的问候,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安比冈斯身上,那眼神冰冷依旧,但安比冈斯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与昨夜梦中那牝鹿凝视相似的审视?没有怒火,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她灵魂都看透的评估。这比直接的愤怒更让她心头发毛。
“看来,庞弗雷夫人认为你还死不了,理查德小姐。”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丝滑,如同冰冷的丝绸滑过空气。
安比冈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她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关于时间转换器,关于爆炸,关于愚蠢的斥责。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从黑袍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和一个装着几株颜色诡异、散发着泥土和腐烂气息的干瘪植物的布包,丢在安比冈斯床边的矮柜上。
“既然你还有力气胡思乱想,”斯内普冰冷的视线扫过她摊开在膝头的魔咒笔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这些是鳃囊草,处理它们不需要用到坩埚,只需要用到你那点可怜的、尚未完全报废的脑子和手指。”他指了指羊皮纸,“步骤和要求在上面。在庞弗雷夫人允许你离开这张病床之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