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处理好。标准是剔除所有根须腐坏部分,保留完整主茎,研磨成均匀粉末。我不接受任何借口,也不接受任何低于标准的成品。”
安比冈斯呆呆地看着矮柜上的东西。鳃囊草?一种水下呼吸药剂的基础材料,处理起来确实不算复杂,但气味极其难闻,而且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他没有立刻把她拖回地窖?反而给了她一个在医疗翼就能完成的任务?
“教授我”安比冈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闭嘴,照做。”斯内普打断她,声音毫无起伏。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仿佛在确认什么,又仿佛只是评估一件工具是否还能使用。随即,他不再停留,黑袍翻滚,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留下病房里一片死寂和更加浓重的冰冷气息,以及那令人作呕的鳃囊草气味。
安比冈斯和阿斯托利亚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他没提禁闭?”安比冈斯的声音轻飘飘的。
“他给了你任务。”阿斯托利亚拿起那卷羊皮纸展开,上面是斯内普特有的、凌厉而精确的字迹,详细列出了鳃囊草的处理步骤和研磨细度的苛刻要求。“很斯内普式的处理方式。”她评价道,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思,“或许,他认为让你躺着胡思乱想,不如用工作塞满你的脑子。而且,”她顿了顿,“这似乎也是一种观察。”
安比冈斯拿起那包散发着恶臭的鳃囊草,又看看羊皮纸上严苛的要求。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奇怪的、带着点委屈的倔强。他以为用这种恶心的东西就能难倒她?就能让她屈服?
她深吸一口气,那刺鼻的腐烂气味让她皱了皱眉,却奇异地驱散了心头的茫然和恐惧。她拿起旁边的小银刀和研钵,按照羊皮纸上的要求,小心翼翼地开始剔除鳃囊草根须上那些发黑腐烂的部分。动作笨拙而缓慢,因为手臂的酸软无力,好几次差点切到手指。但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忽略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只专注于眼前这株丑陋植物的根须纹理。
阿斯托利亚安静地坐在一旁,拿出自己的书本,偶尔抬头看看安比冈斯专注的侧脸。病房里只剩下银刀刮擦植物根茎的细微声响,以及研磨时发出的沙沙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安比冈斯处理得很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的酸胀感越来越明显。但她没有停下。斯内普那双冰冷的、审视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无声地鞭策着她。她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