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黑发。后背的衣衫也贴在了身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地窖的湿气。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精细动作而酸痛僵硬。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滤网被堵塞、清理、再堵塞的单调循环,以及脓水滑过漏斗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粘腻声响。
斯内普始终坐在桌后,头也不抬。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是办公室里唯一的背景音,冰冷而规律,如同某种无情的计时器。他仿佛完全忘记了安比冈斯的存在,忘记了角落里那堆散发着恶臭的黄绿色噩梦。只有当他需要拿取某个书架高处的书籍时,才会无声地起身,高大的黑影在昏暗的光线中移动,带来更强的压迫感。他经过安比冈斯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甚至没有在她狼狈的样子和桶里那点可怜的“成果”上停留一秒。这种彻底的、冰冷的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窒息。它像一层厚重的冰壳,将安比冈斯牢牢封冻在这片恶臭和绝望之中。
第一桶的进度缓慢得令人绝望。就在安比冈斯感觉手臂快要失去知觉,意志力濒临崩溃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斯内普头也不抬。
门开了。卢娜洛夫古德那颗淡金色的脑袋探了进来,她脖子上挂着一串色彩斑斓的软木塞项链,银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澈。她似乎完全不受那浓烈恶臭的影响,目光好奇地扫过书架,最后落在角落里正在与脓水“搏斗”的安比冈斯身上。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卢娜的声音空灵飘忽,像一阵微风,“我在找一本关于骚扰牤防治古代方法的书,平斯夫人说可能在您这里?”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睛里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洛夫古德小姐,”他的声音毫无波澜,“这里是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不是图书馆分馆。骚扰牤防治?”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充满讽刺的弧度,“或许你应该去问问禁林里的马人,他们可能对这种幻想生物更有研究。现在,出去。”
卢娜对他的逐客令似乎毫不在意,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安比冈斯身上,以及她面前那桶散发着恶臭的黄绿色脓水。“巴波块茎的脓水”她若有所思地轻声说,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它们的气味像腐烂的月光兰混合了哭泣的桃金娘的眼泪。不过,”她那双梦幻般的银灰色眼睛看向安比冈斯,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别担心,理查德。犄角兽的祝福会保护那些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