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点吧,马尔福!”安比冈斯的声音像颗炸弹在他耳边炸响,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德拉科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只见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毫不客气地一把按住他想乱挥的右胳膊,“庞弗雷夫人的话是耳边风吗?骨头还想不想长好了?乱动导致绷带松了,骨头长歪了,你就真成残废了!”她语速飞快,劈头盖脸地数落着,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却死死锁定在他左臂上那圈明显松散滑脱的绷带上。
不等德拉科反驳,她动作麻利甚至带着点粗鲁地解开松脱的绷带结,刻意避开去看他因疼痛而皱起的脸,手指像处理一件需要修理的物件,快速而用力地将绷带重新缠绕、拉紧、打结,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毫无旖旎可言,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到时候别说魁地奇,连魔杖都握不稳,看你还怎么维持你那马尔福大少爷的派头!躺好!别跟个多动症巨怪似的!”
德拉科被她这一连串动作和连珠炮似的毒舌砸得懵了。胳膊被她按着,伤处又被牵扯的钝痛让他倒吸冷气,只能怒视着她:“你放手!理查德!谁让你”
“闭嘴!我在防止你把自己彻底搞废!”安比冈斯凶巴巴地打断他,手上最后一个结已经利落地打好。她立刻松开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在袍子上蹭了蹭,退开一步,抱起胳膊,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我这是为你好你还不知好歹”的理直气壮模样。眼角余光却飞快地扫过阿斯托利亚——确保好友藏笔记的行动没有被发现。
阿斯托利亚站在一旁,看着安比冈斯用近乎“粗暴”的方式完成了包扎,看着德拉科脸上那混杂着痛楚、错愕、被冒犯的愤怒和一丝被强行按住的憋屈。她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冰层之下仿佛有暖流悄然涌动。她没说话,只是拿起床头柜上一个削好的苹果,用小银刀安静地切成整齐的小块,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碟子里,推到了德拉科右手容易够到的地方。
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洒进病房,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消毒药水的气味依旧浓烈,生骨灵的苦涩余韵也未散去。但此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无声的默契悄然流淌。一份被隐藏的笔记,一圈重新缠绕的绷带,一碟切好的苹果。没有言语,只有行动。冰层之下,某些坚硬的东西,似乎在阳光与无声的关怀中,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