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位于霍格沃茨城堡最高的塔楼。通往那里的旋转楼梯漫长而寂静,只有她们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安比冈斯跟在阿斯托利亚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她赤裸的脚底早已被粗糙的石地和走廊的灰尘磨破,渗出的血迹在冰冷的石阶上留下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印记,但她感觉不到疼痛。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痛楚攫住了她的心脏——恐惧和负罪感交织成的冰冷荆棘,正紧紧缠绕着她,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阿斯托利亚的步伐坚定而迅速,淡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晃动。她没有回头,但安比冈斯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背影散发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她们没有交谈,沉默像一层厚重的冰壳,包裹着两人,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泄露了安比冈斯内心的惊涛骇浪。
终于,她们停在了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一个奇特的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阿斯托利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屈起指节,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塔楼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叩问灵魂的重量。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安比冈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想转身逃跑。但阿斯托利亚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紧闭的门扉,沉静如水。
几秒钟后,橡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开。一股温暖、干燥、混杂着羊皮纸、旧书、蜂蜜糖和某种奇异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校长室内部的光线比走廊柔和许多,巨大的圆形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历代校长的肖像画,他们大多在各自的画框里打盹,只有少数几个好奇地睁开了眼睛,打量着深夜的访客。
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堆满了各种古怪银器和旋转仪器的桌子后面,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那里。他穿着一件绣着星星月亮的深紫色睡袍,银白色的长须垂在胸前,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温和而深邃的光芒。他似乎并不惊讶于她们的深夜造访。
“理查德小姐,格林格拉斯小姐,”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如同温暖的炉火,“请进。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他的目光在安比冈斯沾满灰尘污渍的袍子、赤裸带血的脚底,以及她苍白惊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掠过一丝了然。
安比冈斯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跟在阿斯托利亚身后,踏入这间充满智慧与秘密的房间,每一步都如同走向审判席。房间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