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抿的薄唇绷得死紧,下颌线如同钢铁般坚硬。
“高烧。寒气深入骨髓,引发魔力紊乱。”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是对波比和卡尔森说的,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冷酷的病理诊断,“准备温水,少量多次喂服。用冰镇魔法处理过的湿毛巾冷敷额头、腋下、颈部大动脉处。保持环境温度恒定,避免二次受寒。”他语速极快,指令清晰,不容置疑。说完,他不再看安比冈斯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多余,转身大步走向自己放置行囊的角落。
他动作迅捷而精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黑袍翻滚间,他已从行囊中取出几瓶闪烁着不同幽光的魔药材料:冰晶花蕊、火蜥蜴血稳定剂、月长石粉末、星尘砂微量和一个泛着金属冷光的小型便携坩埚。他没有选择阴暗的角落,而是直接在壁炉附近光线充足、便于观察的地方架起坩埚。魔杖尖端迸发出稳定而精准的蓝色火焰,坩埚底部迅速升温。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如同弹奏乐器般优雅而迅疾,药材按照严格的顺序和分量依次投入翻滚的药液中。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优雅。药液在魔杖的精准搅拌下翻滚、融合,颜色从浑浊变得清澈,最终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散发着柔和金绿色光芒的状态,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着清凉薄荷、温润草药和一丝奇异星辉气息的药香——这是强效退烧、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气、稳定紊乱魔力并补充透支体力的复合魔药。他全神贯注,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盯着坩埚中的变化,闪烁着计算、专注和不容一丝差错的光芒,但紧抿的薄唇和绷紧如岩石的侧脸线条,无声地泄露了他内心翻腾的不平静。
安比冈斯在波比笨拙却尽心的照顾下,迷迷糊糊地躺着。波比用魔法凝结出冰晶,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柔软的布巾里,敷在她的额头和脖颈。冰凉的感觉带来片刻的舒缓,但身体深处那股冰火交织的折磨依旧肆虐。她感觉忽而像被扔进万年冰窟,刺骨的寒冷穿透骨髓;忽而又像被架在火山口烘烤,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小锤在敲打她的太阳穴。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在冰冷与灼热的夹缝中,她仿佛感觉到一个冰冷而坚硬的怀抱还有那瞬间传递过来的、令人窒息的滚烫温度下,一丝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支撑感?是幻觉吗?是高烧带来的错觉吗?她分不清。但那份短暂而深刻的触感,那份在绝望下坠中被接住的瞬间,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让她在无边无际的病痛折磨中,感到一丝奇异的慰藉和难以言喻的悸动。她无意识地往毯子里缩了缩,仿佛想留住那丝虚幻的温暖。
药液终于配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