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以在他看来,“同性恋”的存在并不是一桩历史事实。
如果看不出问题在哪,只要试着把“同性恋”的例子换成“恐龙”就行了:在人们开始用“恐龙”这个词来描述某些特定的动物之前,是没有恐龙的,所以在人类挖掘出恐龙化石之前,“恐龙”不曾存在。
这种说法的谬误在于,从词语定义上钻牛角尖并不能抹杀某些特定性癖的人和某些大型动物的物理存在。同性恋可以不叫“同性恋”,恐龙也可以不叫“恐龙”,但这都不能阻止这些东西真切地存在过。事实建构主义无法避免“因果性问题”,也就是说,无论是恐龙还是历史上的同性恋,都在我们谈论之前就存在了。说一亿年前的恐龙,必须要依靠一亿年后的人类用某种词语定义之后才能存在,那就是颠倒了时间的因果关系。而且,建构主义都预设了,建构是偶然的,也就是说我们本来可以建构出另一种相反的观念。比如说,a社会既可以认为死刑是正义的,也可以认为死刑是邪恶的,两者之间不构成冲突。但是,一旦把建构主义应用到事实上,冲突就出现了:“这个社会认为地球是圆的,但它本来也可以认为地球是平的”这句话本身没有问题,但考虑到地球只能有一个物理属性,那么在两种建构方式之间必定有一种是错的,两种说法不可能真正共存。它们不可能只是立场上的区别,而必定在事实上也有对错之分。
还有,我们也不可能真正地相信事实建构主义,因为事实建构主义在任何角度都违反了人类最基本的直觉。人类在演化过程中一直都是生活在“事实”存在的预设之下的,也就是说,人会发自本能地坚定相信存在一个不受人类言辞影响的外部世界的存在。虽然我们可以在学术论文和社论里给事实建构主义扯旗,但不会真有几个人发自内心地相信,只要自己不说,恐龙就不曾存在。
由于事实建构主义很难经得起推敲,所以当代最出色的哲学家之一,理查德罗蒂选择了一种比较妥协的相对主义方法,也就是“认识的相对主义”。按照他的说法,事实的确可能是客观的,比如确实是地球绕着太阳公转,而不是太阳绕着地球公转。但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因为事实本身不能决定人们接受哪种宇宙观更合理。那些地心说的拥趸完全可以说“老子就是喜欢地心说,你耐我什么何?”,而日心说的支持者对他们其实没什么办法,类似的争执在中医vs现代医学的话题下也可以看到。
罗蒂虽然相信客观事实不会强制让我们只能选择某一种描述世界的方式,但也不认为所有世界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