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真刀真枪来得痛快。"
云逸瞥见老人袖口露出的信笺一角,泛黄的宣纸上"父亲大人亲启"的字迹虽被雨水晕开,却仍透着少年人的刚劲。他不动声色地将烤好的鹿肉推到莫白面前,油脂滴在火中发出"滋滋"响:"晚辈今日在水之森外,遇见清风剑派的断后弟子,他们说有个少年持断剑力战魔教血手人屠......"他故意顿住,看着莫白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左眼角有颗泪痣,剑穗上系着半枚狼首玉佩。"
"砚儿!"莫白猛然抓住云逸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老人掌心的老茧擦过少年皮肤,却在触到他腕间疤痕时骤然松开——那道月牙形的疤,竟与自己徒儿练刀时磨出的位置分毫不差。"他......可曾说去向?"莫白的声音发颤,斩风刀鞘在膝头磕出闷响,"他十七岁生辰时,我送他那柄断刃剑,他说要''以残剑斩尽世间不平''......"
云逸点头,将怀中的碎玉佩掏出:"这是在战场边缘捡到的,狼首缺角处有''砚''字刻痕。"他望着老人骤然亮起的眼睛,轻声道:"那少年最后朝东南方突围,而东南方......""是帝都!"莫白猛然起身,斩风刀出鞘半尺,刀光映得他瞳孔发亮,"他定是去参加剑会,定是!"老人转身时,青衫上的刀纹与云逸的银铃同时晃出残影,宛如两代刀客的信念在火光中相撞。
洞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过洞口的藤蔓,在莫白发间织出一片银霜。云逸看着老人仔细收好碎玉佩,忽然想起苍梧居士说过的"江湖刀柄相传,不过是有人放不下的牵挂"。他摸了摸腰间银铃,暗纹里还留着莫白指尖的温度,忽然明白:这柄斩风刀,藏着的不是机关秘术,而是一位父亲对徒儿的千万句未说之言。
"前辈,"云逸将自己的干粮分给莫白,鹿肉的香气混着松烟,"明日随我们一起走吧。帝都剑会,或许能寻到令徒的踪迹。"老人咬着鹿肉,眼角皱纹里嵌着泪光,却仍笑着点头,斩风刀在膝头轻晃,齿轮间的毒液已被雨水洗净——此刻的刀,不再是杀人的机关,而是寻子的罗盘。
火光跳动间,云逸看见莫白袖口的信笺被风吹开一角,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画像:十七八岁的少年倚着断剑,左眼角泪痣旁沾着草屑,嘴角却扬着不羁的笑。那笑容,竟与云逸初入江湖时一模一样。他忽然明白,江湖之所以生生不息,不是因为刀光剑影,而是因为总有人带着牵挂与信念,不断走向更辽阔的远方。
莫白的手掌在斩风刀鞘上摩挲了三遍,才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