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缀在剑刃之上。那明亮的剑身淋在雨里,于是所有的锋锐都有了着落,千亿条雨锋同时汇聚过来,一切都那样安静,好像风声都被先一步切断。
然后那剑身之上先一步裂出了笔直的纹路。
那显然不是人能轻易掌控的力量,初月之北雨,湖上阴寒之夜,这种锋冷被抟合起来,已先一步超出了凡剑承载的极限。
而后,也许所有人终其一生都再见不到这样超出想象的剑术,剑在那粗服乱发的渔人手里宛如舞动的精灵。在这柄剑碎裂之前,他正仰身掠过站起的狐帮帮主,拧身抬手抽走了他腰间之剑。
然后他松开另一只持剑的手,那掌心残留的雨水已经把皮肤割出了血,这柄剑就如同已被大人引导着奔跑起来的孩童,起初的那种啸声骤然猛烈起来,它是来自雨,来自风,来自千万条急速运动的雨丝——如今全粘附在这柄剑上。
他用新拔出的剑将这柄剑一接,就如同一团水撞碎在墙上,旧剑撞碎在了新剑之上,于是一切沛莫能御的力量和锋锐都被导向了一个一致的方向。
舞乐般的谐妙,诗画般令人心醉的美感,他用第一剑起势,用第二柄剑承接,这种远远超出他承受范围的力量在手中从容驾驭在场很多人都会用剑,但没有人在这铁器中感受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美。
那年轻渔人反握住新剑之柄,迈出了掠向船头的第三步,身形像枚箭一样暴突射入,粗糙的发在风中荡了起来,臂上青筋蛟般蜿蜒腾起他已不是握着一柄剑,他是控扼着一条龙!
所有人是在这一刻才有所动作,持刀佩剑的人们盯住了这道进入围拢的身影,有人惊愕,有人怒喝起来,而船头之上那袭黑色的大袍飘飘欲举,却不知为何一动不动。
裴液当然知道,他的双眼炽亮如金。
大矫诏
雕刻了两个月的紫竹诏令,在这一刻显出森冷的威严,那袭黑袍下的人体完全僵在了那里,裴液先从两人之间掠入围拢,这一刻鹑首开放,他清晰地感知到周围四方有十九个人有所动作,其中有七个正打算向自己出手。
但都太慢了。
经历过无拘的训练之后,他对如何令自己更快一事迈入了全新的境界。
前方的仇千水正在站起。
裴液为他留了螭火,但下一刻他似乎改变了主意,僵住不动了,于是裴液一掠而过。
众火之下,他飞凌在这袭宽大黑袍之上,水流涌动的剑刃上一霎涂抹了玉质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