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感——他觉得自己在这里看到的太多了或者看到的太少了。
这令少年有些不安。
如果这就是你们“登位”的阶梯,那么雍戟呢?燕王府其他的布置呢?
裴液亲身体会过灵境的神异与庞大,如果什么人要掌控这种力量,总要有些“真正的”事情发生的。
裴液皱着眉,江面之上,朱衣真如端坐祭坛的恶鬼,他低着头,抬起滴血的手,再次“啪”地拍在了地面上。
水混着血四溅,鳞尾飒地撞在了聂伤衡剑上,然后将剑势连带百丈玄气一同击碎,男人如刚刚的窦象一般狼狈飞了出去。
刚刚那些身若游龙的灵敏、横扫江面的磅礴好像忽然被剥夺了,这位鹤榜第八躲不过哪怕简单的一扫。
但他下一刻手指如爪地嵌进了鳞片之中,男人面无表情,百丈之内风雨骤然狂烈,八方席卷,几至于看不清的地步。
但那只是玄气带起的末梢。
鲜烈的血从鳞尾之中迸发,把雨都染成了红色,一道道深刻的伤痕嵌入进去,鳞片断裂纷飞。
西海群玉录解羽
这曾经现身在博望雨夜的一式再次脱胎换骨般出现在这里,这条一扫能令大船倾覆的鳞尾如被打上细密的花刀但这锋锐至极的力量还是被阻隔在了骨骼之上。
下一刻这条庞然的鳞尾再次重重砸在了男人的胸口,令他浑身僵直。
但这一次没有转圜之余地了。
朱衣像一道鬼魅。
他只一个眨眼已飘然跃在男人咽前,单手按在鳞尾之上,寒凉的剑刃提在手中,缨子正在空中飘舞。
裴液目睹这一幕心肺攥紧,他见过的天楼十分有限,算来无非越爷爷、仙君与北海脉主,他对这个境界的想象一直庞大而威冷,举手投足犹如呼啸。
但眼前这袭红衣将两百丈距离一飘而过,这种诡冷的无声实在带给他深深的寒意那人抬手轻轻一划,聂伤衡的头颅飞离在空中。
裴液僵然地望着这一幕,一瞬间他浑身透凉,周围好像只他一人——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全然不能相信聂伤衡就这样死去。
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如果早知道此人即为天楼,为什么这时候没人出手呢?怎么能就这样坐视聂伤衡被杀死?
然后就在这一刻,他对上了那袭朱衣望过来的、散发下的眼神。
于是裴液忽然恍历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