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三十文的铜板。
“现下神京供不应求,一份得五十,客官。”
“”裴液轻叹口气,又摸给他二十。
国报递到手里,裴液径自翻到后面,在江湖之事的最后,那篇秋千索依然墨痕清晰地烙印在上面,是曰三月挂高枝。
上次拿到手时他没有去读,这时也一样不想,他只大略扫了几眼,翻到文末,是镜里青鸾的落笔。
“除了她,谁还能写这个故事呢?”裴液自语,“还有另一个人知道结篇该是什么吗。”
黑猫道:“刚刚的晋阳既然不相信李西洲的存在,那么一定也没法续写这篇故事。”
“很好。所以,你不能凭空创造什么来填补她留下的空白,也无法尽数消除她留下的痕迹。”裴液仰着头,瞧着昏而黑的天色,大雨倾斜着扑入檐下。
“那我就肯定能找到她。”裴液自语,他把这份国报卷了卷放入怀中,继续牵马而行,过了这条长街,向北一转,照世仙人台的石碑就出现在眼前了。
高耸入云的观星台,其下四座在神京同样出挑、但在观星台下显得普通的高楼,仙人台的衙门从外瞧不出太多特殊,但迭起来的灯火几乎是别处的两三倍。
今日突来的暴雨显然考验神京各处衙门,排水系统虽然尚无压力,但这明显不正常的天变令许多封询问公函都递到了仙人台处。
而仙人台自也知晓这与八水之上的行动脱不开干系,各处都在不停对接、探查,楼宇之上人影匆匆。
裴液系马衙边,亮了牌记,都没往西楼去靠,径直朝着那唯一无灯火的观星台而去。
依然在楼下做了禀报,片刻后李缄允他上去,裴液一阶一阶登上那间七天前才来过的穹顶房间,老人高大的背影依然对着他。
“台主,八水之事,参与者都不记得见过水主了;所有人也都忘了李西洲。”裴液立在门前,“您还记得吗?”
李缄转过身来,老人依然是硬朗沉实的气质:“我白日里收到信了,祝高阳、天山都说没有见着水主,也说了你的事情你说人们忘了李西洲,是什么意思?”
“您也不记得了?”
李缄轻轻敲了敲眉心:“我忘了什么吗?”
裴液正要再次详细地、把说过无数遍的“真相”讲给面前之人——他其实已经接受了,并没把李缄当成救命稻草。无论是不是有人能理解他的处境,他都准备孤自查到底,把女子从里面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