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直直盯向空中。
一道怒发飞扬的身影,高高纵起足有十丈。
他凌在那袭霍然睁开双眼的黑衣之前,一手提剑,一手持枪,身姿在空中犹如一只大鸟,在这万鳞围绕之下,简直如同刺王杀驾之人。
雍戟目射精光,他猛地仰身横枪,但裴液的剑已滑过他的枪杆,长袖猎猎地燃烧起来。在这个距离里,已是雍戟绝然应对不了的速度。
他奋然拧臂,枪上如同陡然生出一条啸涌的长河,真气碰撞,四周数丈的水域都膨胀炸开,他任由这一剑滑过自己的长枪刺向心肺,并不回守,而是直直贯向少年的咽喉。
这是雍戟的第一次出手,这位北来的世子几乎从没在神京展露过他的修为,这也是裴液绝然应对不了的力量。
以伤换命。
但裴液同样没有闪避,这一枪直直贯入他的咽喉,绞碎他的血肉和喉骨,几乎将整头颅掀开然后全数化为纷飞的白羽。
白羽重新凝聚成形状,裴液没有去任何地方,他只比刚刚的自己更向前了一个身位。
散发,怒目,他直直贴在雍戟身前,盯死了面前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在这一刻的逼视之中,雍戟才听清了西庭崖上那句话。
少年明亮的瞳底似乎染着金丝,咬牙低吼:“你很会用枪吗?!”
他按着手中骨角般的尖杆,臂肌与青筋暴起,令其穿水破气,狠狠贯入了雍戟的胸腹之中。
枪尖乍时带着喷溅的血从后背穿出,高空之上,一具躯体压着另一具如同流星,飒然砸在了山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