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也就懒得和他们聊。
显然还是丙六剑场里的世妹可人,裴液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和少女一同练剑,三天来其实两人不大对练了,裴液主要是研读新得的洞庭雷琴,但也喜欢去剑场里盘在青石上翻书。
三天下来,裴液也约莫理解了这门剑的模样。秋骥子要他去学学琴确实不是玩笑,因为这门剑立剑就是以雷为弦,深重奔烈,裴液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气质的剑术。
它显然比以往接触的任何一种剑都要强大,在“一剑”这个概念上或许比不过号白露,但拉开视野来看,这算是一门裴液唯一接触的纯然攻剑。
它之所以强大得令裴液陌生,盖因以往所有的攻剑,清鸣伤神濯眼等等无论如何强大,都仍在剑者自己的掌控之中,号白露将这条路走到了极致,一瞬汲走了剑者身体内的一切力量,以至令他僵瘫一瞬,但它依然在裴液的掌控之中。
而雷琴则在一开始就要求剑者放开对剑的掌控。
尽情地赋予它力量,而不必考虑掌控的事,令其如脱缰之烈马、天上之奔雷,成一种人力难系的磅礴气势。
这种大胆的解放固然令人心驰神往,但剑毕竟是手中之物,如果强大到脱离了人的意志,又如何使用呢?
阳刚猛烈至极,反伤剑者,敌人亦容易看破,不是好剑。
撰剑者给的解答是,把天上的雷霆当做一张琴。
剑者不必掌控自己迸发出的声音,你心中有那篇乐章,纵然力量脱离掌控,只要弹奏不脱其意,击发的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因而此剑一共三章,三章取意都是自曲中而来,裴液固然也可以凭超凡的剑感硬去领悟,但毕竟不如从琴中追溯撰剑者的用意。
正如初月北雨非在此雨中方能得其魂魄,这门雷琴习得琴曲后,理解自然也会丰富一层。
“银儿,你会弹琴吗?”时值正午,裴液合上手中剑籍,瞧着提剑走过来的少女。
姜银儿额头带汗,喘息细细,从小包袱里翻出水来喝了一大口,瞧着少年:“什么?”
“琴。”裴液抬手抬起十根蛆般勾了勾,“你会弹吗?”
姜银儿把剑搁在石上,转身坐在少年身边:“小时候学过一些,后来就没练了。怎么了世兄?”
“我想找人教我学琴。”
“啊?”姜银儿怔住。
“啊什么。”裴液瞧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