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液一僵,两翼归敛,眼瞳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燕王,暌违数年,也这样老了。”
雍北走进慈恩寺深处这座安静的小院,两只脚都迈进门槛时,才见到薄席上盘坐着的老人。
席子铺在一株老菩提树下,禅将军低头坐在侧面,手里拈着一串念珠,李缄就在他旁边,两人之间只有一壶粗茶。
雍北面容并不显老,只是深刻,鬓发上染了些霜色。
这张脸上没有表情:“李缄,真是好久不见。”
雍北盘腿在李缄对面坐下,两人离得极近,一样高大。
李缄袖手:“燕王还记得,上次见面,你我谈论的是什么事情吗。”
雍北沉默片刻:“一个人的性命。”
“当年燕王与我谈论皇后的性命,我没有同意,但燕王还是取走了。直到今日,我才查清燕王的手段。”李缄平声,“今日,我也向燕王索要世子的性命,燕王想来也一样不会同意。”
“我若同意,就不会入京了。”雍北道。
“燕王想怎样让雍戟活?”
“我已入京,就没人能杀得了雍戟。”
“蜃城刺杀皇嗣,诸衙联署,证据确凿。今日我来请禅将军补一份口供。”
“我今已来此,你就拿不走任何东西。”燕王漠声。
“其实前些天禅将军就已画押了,燕王并不知晓。”
“无论什么假供,本王都不会认。”
“无论燕王认不认,雍戟已戴死罪,与麟血之联姻就此中止。”
“本王在府,婚事照常进行。”
“那就诸衙联发批捕文书,广告天下,调军攻府。”
“那就看看多少禁军,能吃得下本王三千精甲。”
“那就平叛。”
“那就兵锋南调,本王看看五姓成色。”
“那就大唐破碎。”
“那就生灵涂炭。”
“好。请吧。今日两位试试能不能走出神京城。”李缄平声道。
“我也正想看看李台主‘如渊之深’。”雍北道。
小院全然寂静,刚刚滚烫的粗茶此时全然冰凉,禅将军低着头,揉着念珠,半晌低声道:“阿弥陀佛,何至于此。燕王走不走得出神京城不知晓,小僧一定走不出这座小院,李台主莫要相戏。
“两位贵人金口玉言,